沈毅的前世,是做零售的個體小老板,雖然掙了點錢,也跟官員有過一些交道,眼界見識也超過普通人不少,但是畢竟沒有當過官,沒有真正在官場裡趟過水。
也就是說,對於官場的認知,沈毅還停留在書本裡,以及傳聞故事之中,他並沒有親身經曆過官場,而眼下江都府衙的這場官場爭鬥,雖然波及範圍不是很大,爭鬥的雙方之一還是一幫糧商,但是已經堪稱精彩二字。
讓沈七郎大開眼界。
隨著馬員外的低頭,這場由兩個欽差主持的問話會也就到此結束了,陸夫子從椅子上起身,跟兩個欽差告辭,沈毅也跟在陸安世身後,離開了知府衙門。
沈毅把陸安世送上了馬車之後,自己並沒有上去,而是對著馬車拱了拱手,開口道:“先生,學生也有好幾天沒有回家了,今日就先不去書院了,在城裡待兩天,您要是見到了秦先生,替學生告個假。”
陸安世微微皺眉,看向沈毅,問道:“你留在城裡做什麼?莫要再生事了。”
沈毅連忙搖頭,開口道:“先生放心,學生隻是在城裡看一看接下來的局勢如何發展,絕不可能生事。”
“看局勢發展?”
陸安世淡淡的瞥了一眼沈毅,低眉道:“莫不是要看馬家如何家破人亡?”
沈毅愣了愣,然後啞然一笑,開口道:“先生誤會了,馬家這一遭落難之後,學生與他們家之間的怨隙就此兩清,今後他們家是什麼模樣,與學生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學生隻是好奇,江都局勢接下來會走到哪一步,還有那幾個小家夥,現在還沒有生計,學生這幾天時間要幫他們尋一個可以過活的生計。”
聽到這句話,陸安世才點了點頭,開口道:“既如此,老夫便不攔你了,你…”
他看了看沈毅,問道:“你一個學生,手裡想必也不寬裕,如果幫那幾個孩子手裡缺錢了,可以來我這裡拿一些。”
沈毅連忙搖頭,開口道:“先生放心,學生既然決定幫他們,手裡的錢就是夠的,不用先生費心。”
“嗯。”
陸安世微微點頭,對著自家的家仆淡淡的說道:“走罷,回書院。”
馬車緩緩離開。
沈毅看著陸安世馬車遠走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了一聲。
這位陸先生,的確是個難得的好人,不過想來正是因為這種性子,他在官場上才混不下去,帶著一個進士功名,回到家鄉做了個書院的院長。
感歎了一番之後,沈毅抬頭看天。
這會兒已經臨近正午了。
沈七郎背負雙手,在城裡晃蕩了幾圈,又在街邊的路邊攤買了兩隻烤鴨,然後買了一些糕點提在手上,朝著他給那些孩子們租住的小院子走去。
他需要儘快教會這些孩子一門手藝,讓這些孩子在江都城裡賺錢,安身立命。
當然了,賺到的錢要分給他沈某人一部分,這樣沈毅即便是在書院讀書,也能夠積攢一些原始的資本,方便他以後做事情。
…………
就在沈毅教幾個小家夥做事的時候,一個穿著藍色衣裳的小胖子,焦急的站在範家大門的側門門口,他神色慌張,對著範家的門房開口道:“勞煩通稟,就說我想要見範公子…”
門房看了看這個小胖子,然後微微搖頭,開口道:“馬公子,我家少爺被禁足了,最近幾天都不能出門,恐怕不能出來見你了,你請回罷。”
站在範家門口的小胖子,自然是馬家的公子馬俊了。
現在,欽差雖然已經問了話,並且動身返回京城,但是京城朝廷的“判罰”還沒有下來,馬家暫時還是無罪的。
當然了,江都知府衙門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馬家到處活動,因此今天上午欽差問話剛結束,知府衙門就派人把糧商老爺們的宅子給圍了,沒有知府衙門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知府衙門的原話是,等待朝廷定奪。
正巧馬員外的兒子馬俊,沒有在家,因此沒有被關在家裡,他聽說家裡出了事,便趕緊跑到範家來求救來了。
隻可惜,範家作為江都頂級士族,已經早早的收到了消息,原先馬俊進出隨意的範家大門,這會兒已經不讓他進了。
馬公子心裡有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