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是夢,但當喬乘帆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手時,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夢。
眼前這個人正是喬乘帆,是那個將她的政寶帶走的男人,他……又回到了紐約。
好長時間,肖似似才有所反應,眼睛看著他,從起初的質疑到冷漠,眼底沒有太多情緒,隻冷冷凝視著他。
她比他矮很多,看著他的時候,那刺目的光落在她的瞳孔裡,她的眼睛如心口一樣沉痛。
淚水還掛在她的臉上,她看向他時,眼中始終有幾分迷離的水光,隔著一層朦朧的水霧,她咬著唇,眼神裡是莫大的恨意。
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默默站在他的麵前,一言不發。
“似似。”喬乘帆抓住她的手不肯鬆,“我把政寶帶回來了,你去見見他,他長高了,也胖了……他在京城的這些天很聽話,他也很想你……你見見他。”
“似似。”
他喚著她的名字,一連喚了好幾聲。
但肖似似無動於衷,眼神冷漠冰涼。
喬乘帆從未在肖似似的臉上見過這樣的情緒,他的心跳得雜亂無章。
他知他傷她至深,前塵往事,又怎能一筆勾銷?
“似似,政寶沒有事,他好好的,也有認真上學。等你見到他後,你想帶他去哪裡都行。對不起,似似,當初貿然將政寶抱走是我的錯。”
喬乘帆一直在跟她道歉,儘管他知道,道歉沒有用。
罵他也好,打他也好,他都受著,可是肖似似無動於衷,她一動不動。
他靜靜看著她的眼睛,舍不得鬆開手。
從宣州起,他們在一起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那段最為黑暗的日子裡,她像是他唯一的倚靠,帶給他一束明亮的光。
正因為那時候彼此無條件的信任,他們才一起走出了宣州。
時間像是停滯了。
好長時間,肖似似才動了動自己冰涼的手,將自己的手從他手心裡抽出。
起初喬乘帆不讓,但她執意要拿出自己的手。
他隻好鬆了手。
肖似似沒有走,靜默地看著他,嘴唇乾裂,喉嚨嘶啞:“喬大公子,我不知道你這次來是何意,但你應該知道,我當初彆無所求,隻求政寶留在我的身邊。”
“可你一意孤行帶走政寶,沒有給我留一點念想。後來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也許,政寶跟著你在喬家長大,會比跟著我更好。”
“你既然已經把政寶帶走,那你就好好照顧他吧,永遠永遠好好照顧他……如果可以的話,找一個能對他好的‘母親’,讓他快樂一點長大。”
喬乘帆一把扣住她的肩膀,雙目猩紅:“肖似似,你在說什麼話?!你是他的母親,你怎麼能不要他?你明明知道他想你,他要的人是你!”
“你沒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經驗,這種撒嬌是一時的,隻要你不去滿足,很快他就會忘了這些事。他還小,再過幾年他會忘掉我,小孩子的感情很弱,或者,他們所擁有的感情不過隻是一種依賴。隻要可以依賴,對方是誰都可以。”
“肖似似,你怎麼可以不要政寶?你可以不要我,但你連政寶都不要了嗎?!他那麼想你,做夢都在想你,現在他來了波士頓,就在你家中,你怎麼能狠心不去見他一麵?”
喬乘帆聲音顫抖,他來時做了很多準備,唯獨沒有想到肖似似會放開政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