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然不知道,那是城中最好藥鋪的藥盒子,外頭和平常盒子無異,但知道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慕雲淵不等鬱然解釋,先一步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勾唇語氣中透著一股冷意,“祛疤的,想的還挺周到。”
鬱然:“......”
她還都沒打開呢,連裡麵是什麼藥都不知道,他陰陽怪氣什麼啊?
恰逢有工人來運秧苗,挽起的褲角下有一道血痕,想來應該是被枯樹枝或是石頭割傷了,慕雲淵隨手把藥盒子扔給他,“賞你了。”
“多謝貴人,多謝貴人.....”工人受寵若驚,忙不迭點頭稱謝。
鬱然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攝政王怎麼拿彆人送她的東西做人情?
雖然那東西她也不稀罕,可慕雲淵這行為屬實讓人不明白。
慕雲淵睨了她一眼,語氣生硬莫名泛酸:“怎麼,你舍不得?”
鬱然眨了眨眼睫,她有什麼舍不得的?
“我連裡麵是什麼都不知道呢,談得上舍得舍不得嗎?”
慕雲淵這才緩和臉色,過來加入拔秧苗的隊伍。
小魚兒看到他來,很高興地圍過來,仰著小腦瓜現寶似的指著身後拔出來的秧苗炫耀:“恩公,這是小魚兒拔的呢。”
慕雲淵瞧著她身後一小堆拔出來的秧苗,放得整整齊齊的,就是上麵泥有點多。因為她還小,沒力氣甩掉秧苗上的泥。
再看她小胖手上都是泥,小衣裳上也沾滿了泥巴,不禁也露出笑容,替她擦去臉上的泥巴,溫聲稱讚:“小魚兒最棒了。”
“嘻嘻....”小魚兒就喜歡被人誇誇,揚著小肉臉一臉傲嬌,轉身更加賣力拔秧苗。
鬱然在一旁看得一頭黑線,這小奶團子,說她聰明伶俐吧,人家一誇她小尾巴就翹起來了,吭哧吭哧就賣力乾活,也不知道隨了誰。
這乾勁兒,若是用在練字上,現在隻怕已經小有成就了。
再看一旁的慕雲淵,好像也挺享受下地乾活的,不禁好奇打量起他,“你是特意來幫忙的?”
慕雲淵眉梢微挑,特意來幫忙怎麼了?她還會對他感激還是怎麼?
到底不好承認自己就是特意來的,便問起雜交水稻的事,“你先前說過,這是雜交水稻製種?”
一提到自己的專業領域,鬱然話也多了起來,點頭應道“是啊,咱們現在拔的秧苗是水稻父本。”
說著指向旁邊另一片田,那邊也有工人在拔秧苗,“那頭他們拔的是水稻母本。通過水稻父本給母本授粉,得到雜交後的優良種子,就能種出高產的雜交水稻。”
“如何能確保出來的種子能像預期的高產?”這是慕雲淵一直擔心的問題,也是他至今沒要求官府推廣的原因。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糧食的問題,不單單是百姓的問題,更是關乎整個南越國未來國運的大事,容不得有任何閃失。
雜交水稻如此高產固然是好事,但先前從未有人種過,尚沒有任何文獻史料有過記載,若是出了任何意外,比如種子出了問題導致水稻顆粒無收,這樣的後果,不是任何一個人能承擔得起的。
鬱然並不擔心種子的問題。雜交水稻技術無論是理論還是成果,在後世已經相當成熟。
不過凡事都有萬一,糧食安全是國之大計,小心謹慎是好的。
慕雲淵的考量,自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