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嶄看她都到這時候了,還能麵不改色冷靜發問,心中不耐煩到了極點。
這農婦膽子也太大了,若是一般的女子,隻怕早就嚇得瑟瑟發抖,痛哭流涕求饒了。
而她還敢質問他?
這些日子自家主子對這農婦客氣,她就當真飄了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一介農婦,沒有家人沒有倚仗,憑什麼可以種出如此高產的水稻?
都說不見棺材不掉淚,不來個狠的,這農婦隻怕還以為他在說笑,當下冷哼道:
“我再說一次,你如今隻有兩條路,要麼老老實實交出手中的水稻,由我溫家接管,要麼你就永遠留在這裡,我溫家照樣可以接管。”
鬱然勾唇,唇邊一抹冷意,他如此明目張膽,是以為溫家在雎陽可以隻手遮天嗎?
“所以你覺的我容易對付,便用這樣的方法威逼於我?”
“威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家老爺先前對你多有客氣,你卻不識抬舉。如今你沒得選。”
齊嶄臉上一副輕蔑的神情。也該讓她知道,先前對她客氣,是看得起她,可她若是以為老爺不敢動她,那就過分愚蠢了。
勾唇一臉得意:“無論如何,我溫家照樣可以接管你手中的水稻。我若是你,就老老實實交出來,然後帶著這小崽子遠走他鄉,還能留條性命,也好過被關在屋裡,一輩子不見天日。”
他越發得意,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向小魚兒,陰惻惻笑道:“她也不過才三四歲吧?可憐哦,以後隻能在這不見天日的屋裡過完一輩子。”
小魚兒雖然年齡小,但她聰明伶俐,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不懷好意,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氣鼓鼓盯著齊嶄,奶凶奶凶的。
齊嶄冷哼一聲,根本就沒把她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奶娃放在眼裡。
鬱然怒了!
且不說小魚兒如此年紀要被關在這裡,齊嶄這赤裸裸的威脅簡直激怒了她!
仗著溫家的勢力,如此明目張膽把彆人的東西占為己有不說,還要威脅性命?
算準了她沒有依靠,無權無勢好欺負!?
這溫家還真是狗仗人勢!憑什麼!
可她也知道,如今不是發怒的時候,這屋裡幾個帶到刀的男人,硬碰硬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壓下心頭怒火,她冷笑一聲:“齊老爺,我和孩子憑空消失,你溫家再出手接管我的稻田,你真當溫家可以一手遮天,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齊嶄臉上露出一絲鄙夷,“你說的是西溪村那一群無知村民?哼!知道又如何?他們是能把溫家告倒,還是可以為了你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農婦報仇雪恨?”
就連知縣大人都要給溫家三分薄麵,區區一個農婦,區區一群西溪村手無寸鐵的村民,能翻出什麼大浪來?
這句話對齊嶄並無殺傷力,他不認為知縣會為了一個農婦得罪溫家。
況且今日過後,高產水稻隻有溫家會種,到時候知縣為了自己的前程,隻會巴結自家老爺,還有誰會在意一個無足輕重的農婦?
他如意算盤打得響,並沒把鬱然的話放在心上。
屏風後一陣窸窸窣窣,似乎是有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