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不耐煩,喝道:“知縣大人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你們這種草民想見就見的?再敢胡鬨,把你們都關進大牢!”
跪地上的幾個百姓似乎不死心,大聲喊冤:“大人,我們好不容花高價買來的紅薯苗,好不容易結出果實,就讓馬大虎那惡霸給搶了,求大人行行好,幫幫我們吧。”
官兵喝道:“胡說八道,還不趕緊滾!”
鬱然蹙眉,看向慕雲淵。
她記得,當初推廣紅薯時,第一批的紅薯苗由官府出錢低價購入,然後免費送給村民種植。
怎麼他們還要花高價來買?
看到附近為圍觀的其他百姓,鬱然便拉了個路人來問:“大哥,前頭在鬨什麼?馬老爺又是誰?”
路人道:“姑娘是外地人吧?連馬老爺都不知道。”
鬱然笑道:“是啊,今日路過溫陽縣,如今前頭堵著出不去,大哥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路人也是個話多的,圍觀了很久,心中早就想找個人來吐槽了,看到鬱然有興趣,當下便打開話匣子,“那馬老爺,來頭可大著呢。”
又打量了兩眼鬱然的馬車,猜測她家裡應該不錯,便說:“姑娘常年待在後院,可能不知道,咱們攝政王這一年鼓勵老百姓多種紅薯哩。”
這.....鬱然瞥了身旁慕雲淵一眼,乾笑兩聲,攝政王就跟她坐同一輛馬車,她能不知道嗎?
點頭道:“倒是聽過家裡人說起,跟今日的事有什麼關係呢?”
路人道:“姑娘不知道了吧,這紅薯很高產,可這紅薯一苗難求,不是誰想種就能種得起的。”
紅薯高產沒錯,可紅薯容易種,紅薯藤也很容易長,她當初推廣紅薯的初衷,是希望大家都能吃飽飯。
如今怎麼還有人坐地起價,賣高價紅薯苗?
路人看到鬱然感興趣,吞了吞口水又繼續說:“咱們溫陽百姓若想種紅薯,得跟這個馬老爺買薯苗才行。”
鬱然心知這事肯定有蹊蹺,這馬老爺倒是好大的本事,還壟斷了薯苗?
“我倒是聽家人說過,這紅薯是官府免費發給百姓種植的,怎麼溫陽還要花錢買?這馬老爺又是什麼來頭?”
路人嘁了聲,顯然對鬱然的話感到懷疑,“許是姑娘的家人聽錯了,咱們溫陽可沒聽過免費發放的,如此珍貴的紅薯苗大家搶都來不及,誰還會免費發?”
路人不種地,對這紅薯苗是否免費送不感興趣,對這馬老爺倒是很感興趣,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
“這馬老爺啊,來頭可大著呢。”他左看右看,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聽說,是咱們知縣的大舅子呢。”
接著他又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道:“咱們知縣大人也是出身不凡,那可是皇親國戚出身,身份尊貴著呢。”
鬱然看向慕雲淵:你們皇親國戚都是如此欺負百姓的嗎?
慕雲淵緊擰眉頭,隻當沒瞧見她眼裡的嘲諷。
出聲問路人:“知縣是何出身?”
路人沒想到馬車裡還有個男人,聲音聽著冷冽威嚴,他心中莫名的有點害怕。
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咱們知縣大人,可是殷家的女婿。殷家你們總該知道吧?那可是當朝太後的母族。”
“這馬老爺又是知縣大人的大舅子,可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姻親關係,誰敢惹這馬老爺?”
“也就是張家村那幾個不知道輕重的農夫,才敢上衙門找知縣大人狀告馬大人,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前頭的官兵看到路上聚集了很多看熱鬨的百姓,把城門口堵得水泄不通,便上來驅趕:“都走開,都走開,彆在這兒擋道。”
那路人就這樣被官兵趕跑了。
看著被官兵押走的幾個村民,鬱然搖頭,這真是官商勾結,坑苦了百姓。
瞟了一眼臉色不好看的慕雲淵,不怕死的出聲:“這真是明目張膽的欺壓百姓啊,殿下就不管管嗎?”
慕雲淵沉著臉,略一沉吟便說:“今晚也到不了青州,就在溫陽住一宿,明日一早再啟程。”
鬱然沒想慕雲淵這麼上道,彎眉笑道:“殿下還有事要處理,我和小魚兒就不打擾了,我們先走一步,希望殿下能為百姓伸冤,莫讓無辜百姓被狗官所害。”
慕雲淵如何不知道她的什麼主意?又怎會讓她得逞?瞟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
“不打擾,知縣如此包庇大舅子,隻怕也不會把百姓放在心上,百姓們或許還不知道如何種植紅薯,如今遇上你,是他們好運氣,他們需要你。”
鬱然被他噎的無話可說。
這樣一路來,她什麼辦法都用儘了,這慕雲淵還是像個牛皮糖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她也沒了耐心,氣得哼道:
“我又不是官府中人,種植方法我已經寫出來,也給了你,這些個官大人,領著國家俸祿,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著做什麼?”
慕雲淵似乎很是讚同她的話,一本正經道:“確實,留不得。”
鬱然一噎,她才不管官員留不留得。
她想把他甩了,好去青州找鬱夫人!
可慕雲淵已經反客為主,吩咐袁三刀:“袁公差是吧?去驛站吧,今晚咱們宿在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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