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鈺冷眼看著梁差役前後不一的態度,一時沒想明白他們在搞什麼鬼。
沒多久,州牧在官差的簇擁下,坐到堂上,打量了鬱然一眼,麵無表情問道:“可是你要狀告雎陽知縣?”
鬱然行禮道:“正是。民女鬱然,狀告雎陽知縣貪贓枉法,收受賄賂,以權謀私,為禍百姓,請州牧大人明察。”
州牧道:“民告官是僭越的行為,按我朝律法,告狀前要杖責二十,你可知曉?”
鬱然說了一聲知道。
州牧也不多問,擺擺手,一旁的官差便上來,把鬱然領到一邊準備上杖刑。
彭五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他們身份低微,說不上話。眼看一直幫鬱然的冷思鈺衣著光鮮,看起來有點來頭,卻還站著不動。
彭五急得上前去,粗著嗓子道:“你不是一直在幫她嗎?快想個辦法救她啊,這二十杖下去,她不死也得殘。”
冷思鈺怔了片刻,有點為難:“這是我朝律法,民告官本是僭越,州牧大人也是按規矩行事。”
“你.....”彭五瞪著眼,被他噎得無話可說,心中暗罵讀書人就是古板!
冷思鈺不幫忙就算,可他不能真的眼睜睜看鬱然挨打,彭五靈機一動,攔住負責杖責的官差,咧著嘴笑道:“不如,這二十杖我來替她挨?”
“滾一邊兒去。”官差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沒見過樂嗬嗬上趕著來挨打的。
鬱然心中還是挺感動的。
彭五雖然一直埋怨她連累了袁三刀,可一路上他儘心保護,人雖然不怎麼聰明,但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這二十杖她已經做好了必挨的準備,且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衣服裡穿上從係統裡買來的“科技”。
二十杖聽起來有點嚇人,但應該不至於讓她皮開肉綻。
便勸彭五:“彭五哥彆擔心,沒事,我受得了。”
彭五嘴角一抽,那負責杖責的官差長著一身蠻肉,一看就是身手不錯的,這一杖下去,他都擔心鬱然那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她還說沒事,以為二十杖是鬨著玩的嗎?
可吐槽歸吐槽,他是真的著急,一來若是鬱然有什麼事,還怎麼救袁三刀?
二來,一路過來,他眼見鬱然一點都不嬌氣,麵對梁差役等官兵,她也不害怕,有勇有謀應對,他心中對她還是有點佩服的。
可卻苦於無計可施,急得團團轉。
冷思鈺雖不想破壞規矩,但也不能真的看著鬱然被人打二十杖,便去找負責杖責的官差。
他取出錢袋子塞在官差手中,笑道“勞煩官差大哥,一會兒下手輕些。”
官差微挑了眉,掂量了一下手中錢袋子的重量,正要收下,就看到人群中有人在狠狠盯著他。
他動作一頓,忍痛把手中的錢袋子還給冷思鈺,正色道:“這是規矩,公子還是站到一邊,彆妨礙我辦差。”
冷思鈺頓時傻了眼,這人這麼有原則的嗎?
“冷公子,謝謝你,不會有事的。”
鬱然已經被按在長條凳上,看到彭五和冷思鈺都在用他們能想到的辦法來幫她,心頭一暖,笑著朝兩人搖頭。
“你.....”冷思鈺看她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心中的擔憂更甚。
那負責杖責的官差屏退冷思鈺和彭五,便高高舉起手中的棍子,重重打了下去。
“……”
那棍子雖然沒有直接打在鬱然的皮肉上,可那官差的力氣是真大,鬱然悶哼一聲,差點呼吸不上來。
“鬱姑娘.....”
彭五聽著聲音都替鬱然捏了一把汗,看那官差還在高高舉起棍子又重重落下,他急得喝道:“你輕點啊。”
鬱然被打得眼冒金星。
這官差的力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若不是她提前做好準備,這兩杖下來,她隻怕真的去了半條命。
眼看官差還要下第三杖,且一杖比一杖用力,冷思鈺不禁也緊皺眉頭。
他總算明白,為何剛才梁差役會有前後不一樣的態度。
他敢肯定,他們收買了這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