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然辨認了一下眼前婦人那張略有些熟悉的臉,這才認出是孫氏身邊的一位嬤嬤。
當初她從謝家出來,已經是兩清了,彼時孫氏巴不得把她趕走,如今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心中厭惡,冷聲道:“你怕不是認錯人?姑奶奶不認得你,也不認得什麼夫人少夫人。”
婦人跪伏在地,涕淚縱橫,“奴婢沒有認錯,夫人便是咱們京城關內侯府謝侯爺的夫人。”
路邊圍著幾個看熱鬨的百姓。
婦人生怕鬱然不認,大聲向圍觀的路人說出原委:“夫人離開的時候還是少夫人,去歲老侯爺去世,世子襲了爵,少夫人自然便是咱們侯府的夫人了。”
鬱然冷眼瞧著,猜不透她想乾嘛。
不過不管她想乾嘛,她都懶得理。
勾唇漠然一笑:“不認識,彆隨便見著個人就上趕著認親,我嫌丟人。”
說完便轉身走了,也不理會跪在地上的婦人。
那婦人卻沒想到鬱然如此冷漠,目瞪口呆看著鬱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嘴唇顫了顫,一把淚掛在眼眶,生生止住。
圍觀的路人看熱鬨,一聽說是京城的侯府,想來應該是富貴的人家,可人家姑娘不認,隻怕事情不簡單。
都猜是那什麼侯府背地裡打壓欺負人家姑娘,如今人家走了,又來假惺惺認親。
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便有人譏笑:“彆管什麼侯府公府,你沒看到人家姑娘一點都沒心動嗎?若是能過好日子,人家也不會這樣,指不定是你家主子把人欺負慘了。”
“就是,既然你主子家這麼顯赫,為何人家姑娘不願意認?”
“我瞧就是當初把人家趕走了,如今覺得人家好,又想把人誆回去,這姑娘有點血性,就不該理這種人家。”
“就是就是,一彆兩寬,你老人家給自己留點體麵不好?形容如此狼狽,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把你怎麼了呢。”
圍觀路人譏笑幾句,正要散去。
婦人麵上青一陣白一陣,心有不甘,起身回嘴:“你們知道什麼?哪對夫妻不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家夫人這是還在生侯爺的氣呢。
當初夫人和侯爺吵架,不願離開,傷心之下還拿頭撞了柱子。如今我們侯爺回心轉意了,想念夫人和姑娘,這才讓老婦前來尋夫人回去。”
路人詫異,“還有這樣的事?既然當初寧願撞柱都不願離開,如今怎麼又不願回去了?”
有人調笑道:“怕不是如今有相好的了唄。這女人心啊,朝三暮四,前一天還為你尋死覓活,過不了幾天就能在彆人懷裡曲意承歡,人家都不認得你了,你家侯爺還巴望著人回去?彆想了。”
路人說笑著散去。
一旁的慕雲淵臉色鐵青,一抹寒意浮現眼底。
好啊!她當初為了留在謝鬆岩身邊,還拿自己的頭去撞柱?在她心裡,那謝鬆岩就這麼好?讓她不惜傷害自己,也要留在他身邊?
什麼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他聽得火冒三丈,心中憤怒。
她拒絕他,難道是因為這些年還忘不了謝鬆岩?!
那謝鬆岩不過是個流連花樓、酒囊飯袋的紈絝,她怎能為了這樣的人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