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學堂就在村頭，不過一小段的路程。隻鬱然不放心小魚兒，先前無論多忙，都會送她去。
如今有了鬱青帶著她們，她也放心了不少。
“放心吧，姐姐。”
鬱青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小崽子，回頭朝鬱然笑著頷首，讓她放心。
學堂裡的孩子都是鄉下放養長大的野孩子，沒幾個父母會給孩子準備點心。
鬱青還好點，她是少年班的，那裡頭都是大孩子，也懂了些人事。雖然背地裡會說鬱青嬌氣什麼的，但沒人敢在鬱青麵前為難。
小魚兒和小豆豆就不同了。
兩人每次都帶著好吃的，雖然大多都是分給大家一起吃，可到底眾口難調，有人今天吃多，有人今天沒吃到，不服氣的小崽子就開始打架，爭著坐在小魚兒和小豆豆身邊。
如往常一般，小魚兒和小豆豆進了教室，一直坐在靠後的李夏生第一個跑過來，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小魚兒，小豆豆，今日帶什麼好吃的啊？”
他今年七歲，兩頰紅撲撲，虎頭虎腦的樣子，鼻子上還掛著一條鼻涕。
小豆豆有點嫌棄，往小魚兒身邊靠了靠，“李夏生，你離我遠點兒。”
李夏生是隔壁李家村的，平日裡老愛欺負人，最愛鬨事，女學童們都不愛和他玩。
他身邊倒是跟著一群李家村的小跟班兒。
看到小豆豆明晃晃不加掩飾的嫌棄，他感覺受到了侮辱，原本就紅撲撲的臉頰此時更紅了，睜圓了眼睛瞪著小豆豆，“鬱惜兒你有什麼好神氣的！”
“你....小臟包！”小豆豆又氣又怕，退了兩步，但又不想被他比下去，隻好也瞪著他，回罵了一句。
李夏生已經七歲了，農村的孩子早當家，被小姑娘罵臟包，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頓時氣不住，伸手去推小豆豆。
到底是熊孩子，力氣比小姑娘大，小豆豆因為離小魚兒近，姐妹倆就這樣雙雙被推倒在地上。
“李夏生，你怎麼欺負人呢？”
後進來的小狗兒和小牛兒幾個西溪村的孩子，看到小魚兒和小豆豆被人推到，氣得上來揍李夏生。
李夏生的小跟班兒們眼看自己的老大被人打，便也就衝過來....
教室裡頓時亂做一團，雞飛狗跳。
小魚兒看傻了眼。
還是一旁的豆豆把她拉起來，“小魚兒，你還好嗎？”
小魚兒搖搖頭，她沒事，但是小狗兒和小牛兒他們，在教室裡打架，會被先生罰的。
“哎呀，不能這麼打，先生知道就不好了。”
“那....要怎麼辦？”小豆豆也是第一次看到小崽子們打架，她有點怕。
小魚兒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有了。
隻見她雙手握成小圓圈，放在嘴邊，朝著扭打成一團的小崽子們喊：“先生來啦！先生來啦！”
地上一群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小子們，頓時如鳥獸散，乖乖找自己的座位坐好。
然而半晌過去，沒見著先生來。
李夏生意識到被騙了，氣呼呼瞪著小魚兒：“鬱寄雪，你騙人！”
小魚兒才不怕他，看他臉上的鼻涕星子從鼻子刮到耳邊，一道黑印子，都乾了。
忍著笑回敬他：“你們各個臉上都腫了，先生來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怕？”
李夏生囁嚅著嘴唇，摸了摸自己的臉，到底不敢頂嘴。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崔先生。
小魚兒看他到底還是怕先生的，這才忍著笑，跑到小狗兒的身邊，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什麼。
小狗兒眨了眨眼睛，表情由先前的緊張，興奮，到轉眼看向李夏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夏生被他莫名的笑弄得坐立不安，恰在這時，崔硯清走了進來。
教室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先前打架的孩子，各個一臉緊張，都不敢大聲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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