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帝哥哥可厲害了。”
小魚兒如今對慕承祈可是相當佩服,聽到雲璽誇慕承祈,她昂著小腦瓜一臉驕傲。
那頭烏泱泱跪著一群官員,這廂女眷們也噤了聲。
鬱然瞧著那禦史這麼快就認錯,總感覺事情發展的方向有點奇怪。
既是禦史,諫言是他的職責,可他這麼快就改變主意,看起來也不像硬骨頭,卻為何要主動提起這茬兒?
讓慕承祈一陣嗬斥,他就跪地求饒,也太沒原則了些。
當然,慕承祈作為一個有自主思維能力的人,且又是一國之君,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婚事被人操控。
他生氣是應該的。
可這禦史,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來亂點炮的,打一槍就跑。
目的也不像是逼迫慕承祈封後的。
鬱然搖搖頭,她對政事也不了解,希望不是她想多了。
主位上,慕承祈等到眾官員沒再提封後的事,這才道:“封後一事,日後再議,眾愛卿平身吧。”
“謝陛下。”
眾官員鬆了一口氣,這才起身。
一直不做聲的太後這時候緩緩道:“鐘大人也是一時糊塗,今日是哀家壽辰,哀家想向陛下討個人情。”
慕承祈對太後倒是和氣,並沒有受到方才那些官員勸阻的影響,溫聲道:“母後請講。”
太後道:“鐘大人的事,便等過了今晚,陛下再處置,如何?”
慕承祈想也沒想便說:“自然,兒臣說過,今日不談政事。母後和眾位愛卿便好好欣賞歌舞吧。”
太後點頭笑道:“謝陛下。”
靳德瑋察言觀色,拍掌請樂師和舞姬們繼續方才未完的表演。
殿中又恢複了歡快的氣氛。
鐘彥如今也不敢再提封後的事,默默退到一旁。
酒過三旬後,太後有些醉意,明玉便在一旁笑著勸:“奴婢給娘娘換茶如何?”
太後道:“難得一回,不礙事,哀家今日高興,喝點果酒緩緩便罷。”
明玉笑著應了一聲是,給她倒了果酒。
太後抿了一口,這才對眾人道:“今日不隻是哀家的生辰,有一個人,和哀家的生辰是同一天。”
鬱然微挑眉,拉長了耳朵聽她接下來怎麼說。
太後倒是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反倒是殷老夫人聞言笑道:“娘娘身份尊貴,便是有人和娘娘同一天生辰,那也是他的福分。”
太後神色有些哀傷,歎道:“先帝去得早,若他還在,這孩子如今隻怕過得更好。”
哦?
鬱然漸漸聽出不對味來。
有些擔憂地向慕雲淵看去。
似乎是有感應一般,慕雲淵漆黑的目光很快就和她的對上,還朝她勾了勾唇,唇角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弧。
鬱然撇嘴,暗道自己瞎操心。
遠遠的,朝他眨了眨左眼,這才收回目光耐心聽太後下一步要說什麼,也不管慕雲淵差點被杯中的酒嗆到。
坐在慕雲淵身邊的雲鷗倒是仗義,看他似乎被酒嗆到,還關切地問:“攝政王這是醉了?”
慕雲淵一本正色道:“便是二皇子醉了,本王也不會醉。”
雲鷗聳聳肩,便也認真期待太後接下來要講的事。
“先帝會保佑陛下和咱們南鉞國百姓的。”女眷席中,殷老夫人第一個接話,柔聲安慰。
慕雲淵低頭沉思,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下意識不輕不重扣在桌麵上,發出輕微聲響。
便聽太後說:“先帝走時,當時殿中一位宮人有了身孕,卻因為先帝駕崩,傷心過度,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後來被遣送出宮,在老宮人的幫助下,順利把孩子生下來。隻不過那時朝中有秦王叛亂,那宮人為了保護孩子,便不敢聲張。
這些年,她和老宮人隱姓埋名把那孩子養大成人。如今孩子娘去了,老宮人才輾轉帶著孩子來找哀家。哀家見了也替陛下高興,陛下終於有了兄弟姐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此話一出,慕承祈倒是鎮定,眾官員的臉色就有點微妙了。
今日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鬱然也有些詫異,竟還是真的。
太後今日這般又是逼婚又是感歎慕承祈沒有兄弟姐妹,便是為了引出先帝還有一子流落民間吧。
慕承祈已經當眾拒絕了立後的事,若是再拒絕見那孩子,便是不給太後麵子了。
她向慕雲淵和慕承祈看去,兩人神色看起倒是沒什麼變化,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便聽徐太傅問:“先帝血脈,容不得有任何閃失,不知這孩子如今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