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彆胡思亂想。”
崔硯清最是了解他娘,看到她這眼神,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看金成公主身後仿佛沒事人似的看熱鬨的鬱青,他頓時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錯覺。
殷老夫人卻哪裡會想這麼多?眼看金成公主親自登門,一來就找她小兒子,她突然就覺得,這事未必沒有可能。
若是公主喜歡呢?
那她這老小,倒也還有點兒機會。
她起身,一臉熱情拉著雲璽的手:“金成公主,快,裡邊兒請。”
“雲璽見過老夫人。”雲璽落落大方,入鄉隨俗,做了一個南鉞國的問安禮。
“公主真是見外了,該是老身給公主行禮才是。”
金成公主身份尊貴,且如今兩國邦交,崔老夫人便是一品誥命,見了她也是要行禮的。
說著便要矮身福禮,卻讓雲璽攔住,“這如何使得?老夫人快快請起。”
她見崔老夫人如此和善熱情,心中也很是喜歡,說話的功夫,眼睛忍不住偷偷往崔硯清身上瞄。
小魚兒覺得有趣,捂著小嘴看向鬱青,烏溜溜的大眼睛撲閃著異樣的光芒,很是興奮的樣子。
鬱青很是無語,扯了扯她的小衣袖,眼神示意她不要破壞氣氛。
小魚兒如搗蒜般點著小腦瓜,兩人倒是識趣站在一旁,等著給崔老夫人行禮問安。
崔硯清看自家娘那個熱情的模樣,便覺得頭皮發麻。轉頭看到鬱青和小魚兒乖巧站在一旁,他微微一愣,便走過來:“......你們怎麼來了?”
鬱青總不能說是被雲璽拉來,目的就是為了見他這樣的話?便隻好委屈小魚兒了。
她拉拉小魚兒的衣袖,很是認真道:“小魚兒學問上有些問題想請教先生。”
“啊?”
小魚兒昂著小腦瓜眨巴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鬱青。
鬱青輕眨了一下眼睫,摸著她的小腦瓜表示安慰,嘴上卻說:“小魚兒在家讀《論語》,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故而便想來請教先生。”
說著還輕捏捏小魚兒單薄的背,笑問:“是吧?小魚兒?”
好在小魚兒反應快,立馬接話“昂.....小魚兒近日讀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不明其意,特來請教先生。”
“嗯?”
崔硯清略顯驚訝,他在西溪村時,因為孩子們啟蒙比較晚,資質各有差異,他就隻教了《三字經》《乾字文》等比較容易入門的書,《論語》根本就沒交過。
小魚兒在童子班裡是最小的,卻已經讀到《論語》了?
他哪裡知道,小魚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隻要她認得的字,看過一遍就能記住。
不過嘛,她到底年紀還小,認的字不是很多,有些即便是能背誦下來,卻不知其意。
她如此發問,倒不是臨時瞎掰,真的是先前讀過了,沒明白其中的意思。
崔硯清看她如此勤勉好學,且小小年紀,已經讀到《論語》,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欣慰。
他雖不才,倒是可以試著用自己的理解告訴她。
便笑道:“聖人說,君子貴在莊重。君子不莊重就沒有威嚴;便是學了很多,所學也無法得到鞏固。貴在守忠守信,要和誌同道合的人交朋友。貴在知錯能改,有了過錯,就不要怕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