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首領捂著胸口,掙紮著卻爬不起來。
他的同夥已經陸續被禁衛製服,黑衣人眼見大勢已去,為了活命,忙說:“彆殺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還以為你多有骨氣。”
慕雲淵滿臉鄙夷,揮手讓禁衛把他扣住。
黑衣人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卻不覺得當下的選擇有什麼錯。
慕雲淵想知道幕後黑手,他不過是想用手中所掌握的信息換活命的機會,他有什麼錯?
“攝政王不是一直想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嗎?你放我走,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慕雲淵緩緩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睨著他,“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黑衣人不死心,掙紮道:“上次行宮刺殺,不過是想試探小皇帝身邊的防衛罷了,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他,未免太低估了他這些年來的布局了。”
“他?是誰?”慕雲淵微挑眉,臉上神色如常。
他口中故弄玄虛的話,對慕雲淵來說顯然並沒有什麼價值。
黑衣人卻以為自己掌握了重要的信息,慕雲淵就算想殺他,也要掂量幾分。
他心中篤定,咧嘴笑得有些得意:“我知道攝政王一定想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你放我走,我就告訴你。我還知道城裡所有的據點,隻要你放我走,我什麼都告訴你。”
慕雲淵卻無動於衷,隨手般來一把椅子,在他不遠處坐下來,弾了彈衣裳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道:“你說的是槐花巷的陳宅還是平安錢莊的陸掌櫃?”
黑人麵色微變。
那是他們在京中的聯絡據點。
慕風看黑衣人顯然受挫敗的臉,譏諷道:“就在兩刻鐘前,你們在京城的據點已經被清理,你如今就如喪家之犬,想活命,就拿出誠意來。”
黑衣人微皺眉,咬牙沉聲問:“你想怎麼樣?”
慕雲淵問:“是誰指使你們殺了那位宮人?”
黑衣人愣了一下,猜到他或許還沒來得及審問,不由得咧著嘴嗤笑道:“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還來問我做什麼?”
慕雲淵眸光微沉,輕“哼”了聲,抽出慕劍手中的劍便擲了出去。
眾人隻來得及聽到一聲淒厲的嚎叫,長劍已把黑衣人的半個手掌切了下來。
“啊!”
那是他握劍的手。
這一隻手,便這樣毀了。
黑衣人目眥儘裂,幾欲奮起,被禁衛按住。
慕雲淵無視他暴怒漲紅的眼睛,神情慵懶坐著,仿佛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不是他乾的。
淡漠看著還想掙紮的黑衣人,勾唇冷然笑道:“生氣?你隻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如實招來,彆妄想跟我談條件。”
黑衣人雖氣得咬著後槽牙,卻真的想活命,權衡一番隻好妥協:“我說。”
慕雲淵眸光輕閃,坐直了身子,冷聲道;“說。”
黑衣人為了能活命,把所知道的和盤托出。
他出自虎頭軍,是京城某個分支的首領。
虎頭軍原是某個貴族養的私兵,後來幾經變遷,成了暗殺組織。
朝中有人掌握了虎頭軍,想以此來顛覆朝政。
而那個宮女,這些年便是在虎頭軍的保護下,安穩把慕承現養大。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人,目標越來越清晰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眼。
慕風道:“怪不得咱們查了這些年,卻一點音訊都沒有,原來虎頭軍也參與其中。”
“把他帶上。”
“是!”
慕雲淵神情冷肅,轉身出了酒樓,慕風拽著黑衣人出來。
門外大街,禁衛們已經整齊列隊,聽候發令。
“出發!”
慕雲淵翻身上馬。
今晚,他要給虎頭軍一個大禮。
禁衛們齊聲應是,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出。
第一個便是城中最大的煙花之地——風月樓。
樓中鶯歌燕舞,姑娘們和賓客調笑打鬨,鶯聲燕語。這霏靡的場麵卻讓突然出現的禁衛打亂。
“官府辦案,無關人員撤退!”
眾人嚇得抱頭鼠竄,賓客和姑娘們的尖叫聲讓場麵一度很混亂。
“肅靜!”
禁衛們分散堵住出口,把無關人員趕去牆角。
不久前還歌舞升平的風月樓,如今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靜。
慕雲淵抬眼望向死氣沉沉的二樓。一樓大堂亂成一團,那上麵卻超乎尋常的安靜。
他腳尖借力躍身而起,輕盈落在二樓走廊。
落地的瞬間,手中的利刃已出鞘。
斜刺裡,原本想給慕雲淵致命一擊的殺手,還沒機會接近他,便讓他一劍封喉。
“一起上!”
雅間裡一聲沉著的命令響起,便看到一群躲在角落裡的殺手儘數而出,把慕雲淵團團圍住。
“過了這些年的好日子,你們手中的劍還聽使喚嗎?”
慕雲淵冷笑一聲,單手揮劍擋掉試圖阻攔他的兩名殺手,譏諷道。
他的目標是雅間裡的人,麵對突然多出來的殺手,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攝政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
雅間裡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用了變聲,聽起來男女未辨。
“少說廢話,若束手就擒,本王或許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慕雲淵側身避過淩厲而來的劍鋒,反手就朝攻擊者的麵門攻去,那人躲避不及,被他刺穿胸口,吐出一口鮮血撞破二樓欄杆掉落一樓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