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除夕,慕雲淵忙完手頭的事,踏著夜色歸家。
南鉞國有十天年假,從除夕當天到元月初九,官員在家休沐,會親訪友,不需要點卯上朝。
慕劍瞥了眼這幾天臉色都不太好的自家殿下,這下不需要點卯上朝,殿下要找什麼借口不去王妃院裡?
他不怕死地問:“殿下,今晚要宿在哪兒?”
慕雲淵皺眉看他。
他咧嘴笑道:“殿下前些天因為不忍回去打擾王妃便宿在書房,明日也不需要上朝了,殿下今晚應該會回去吧?”
慕雲淵沒好臉色掃了他一眼,冷冷道:“囉嗦。”
慕劍清了清嗓子,決定豁出去:“殿下才新婚,就冷落王妃,您是不知道,府裡那些長舌婦背地裡怎麼說王妃。”
慕雲淵麵色一沉,“他們閒著沒事做了嗎?”
慕劍瞥了他眼,說得很無奈:“人多的地方就這樣。我聽聞王妃心情不好,都去外頭酒樓聽書解悶去了,天天都這樣還怎麼得了?殿下就不擔心,王妃一時想不開.....”
他話還沒說完,慕雲淵已經走遠。從他的視線,可以看到攝政王腳步有點兒著急。
慕雲淵徑直回到他和鬱然的新房,屋裡黑漆漆的,沒有點燈。
見到他回來,守夜的婆子忙過來稟報;“王妃在書房等殿下。”
慕雲淵轉身就往書房走去。
書房外的人都讓鬱然請回去了,屋裡隻剩她一人,蠟燭點得隻剩最後一點兒蠟淚。
屋裡燭光搖曳,她趴在書桌上,蹙著眉,睡得不舒服。
慕雲淵在她身前站了會兒,手不自覺撫上她的眉間,這才發現她身上涼得很。他臉色微變,忙脫了身上的外衣給她披上。
鬱然讓他這一通動靜,醒了過來,迷糊間認出是慕雲淵,她坐了起來,抬著一雙睡眼朦朧的星眸看他:“回來了?”
“怎麼睡在這兒?”慕雲淵把她抱起來,往屏風後走。
“外頭什麼時辰了?”
“快子時了。”
鬱然離得近了,才發現他身上涼颼颼的,應該是剛從外頭回來。她受不住他這一身的寒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每晚上都是這時候回來的?”
慕雲淵愣了一下,把她放到床上,拉來被子把她團團包住,沉著眉聲音有點責備:“怎麼不回去睡?這裡頭沒燒炭,冷颼颼的,也不怕生病。”
鬱然看他皺著眉,也不知是不是生氣的緣故,伸手想把他的眉頭撫平,讓慕雲淵握住她的手。
鬱然抬眼看他,“你也知道這裡頭冷颼颼的,你這幾天就睡在這兒?也得虧家裡沒有小妾通房什麼的,不然我還以為你去哪個姨娘院裡歇息了呢。”
“胡說什麼?”慕雲淵變了臉色,若不是她的手實在冷得厲害,他隻怕要翻臉。
如今他雖生氣,但到底擔心她受寒生病,倒先幫她捂著手。
鬱然看他低頭一臉慍色,也不看她,隻顧著幫她暖手,她也沒那麼好脾氣,有什麼總要說出來,不說她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那你說說,為什麼要在書房睡?我若是今晚不來等你,你是不是以後都要在這裡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