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看。”
在青工副業隊開始卸貨的同時,李覺則引著老周來到了建築邊上:
“如你所見,這就是我們基地建立的黑水虻養殖中心,這間便是我們搭設的第一期養殖大棚。”
“大棚的高度是3.5米,長寬都是60米,總麵積大概三千六百多平,也就是五畝...或者說接近六畝地左右。”
“當然了,這還隻是我們的一期工程,目前養殖中心依舊在進行擴建——畢竟時間不太夠嘛。”
看著麵前的大棚,老周理解的點了點頭。
由於徐雲提供了靖西聚集點的緣故,兔子們省去了大量尋找黑水虻的時間。
因此對應的。
221基地用於騰置養殖室的時間也自然縮短了不少,前前後後隻有一個星期而已。
在眼下這個時代。
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出那種幾十甚至上百畝的養殖中心,這顯然是不太現實的。
能夠用鐵皮搭出這麼個一期大棚,已經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兒了。
畢竟大棚雖然不需要打太深的地基,但這年頭可沒有後世那種pe保護膜來著。
想要修建這種規格的大棚,隻能用鋼筋骨架加上混凝土和鐵皮才能搞定,流程還是不輕鬆的。
若不是221基地本身就擁有冶煉鋼鐵的能力,可以短時提供大量的零部件,這事兒一周保不齊還不夠呢。
半個小時後。
從運輸車上搬運下來的箱子被按五個一組的方式放到了拖車上,由幾頭驢拖著車走向了養殖大棚內。
剛一進大棚。
老周的眉頭便為之一抬:
“哦豁!”
實際上。
此時和他一樣的驚訝的基地領導並不在少數,蓋因.....
大棚內的景象確實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
按照老周所想。
大棚內多半就是一些放在地麵上的小盆子,盆子裡裝著一些雜草用於培育幼蟲,然後就僅此而已了。
但眼下大棚內的情況,卻與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首先進入他們視線的是,三處位於棚內的巨大水坑。
水坑內深度大概幾十厘米,還栽種了一些綠色植物,每個水坑的麵積大概都有五十平米左右。
除此以外。
水坑的四周還被安置了細密的紗窗和紗門,將其中封閉成了一個密閉空間。
“和諸位介紹一下。”
由於負責養殖的貢布性格內斂而且普通話不太好,化學實驗室主任兼蟲粉研製的負責人劉有成便主動做起了介紹工作:
“這三個水坑就是黑水虻成蟲的養殖區,其中的綠色植物主要是為了適當模擬一些野生環境。”
“除了大家看到的這些之外,我們還會把溫度控製在35c36c,濕度在5060之間。”
“等黑水虻成蟲進入養殖區後,它們便會停留在植物和紗窗上,一般一到兩天就會進行產卵,產卵後便會迅速死亡。”
“按照規劃,我們每天都會對死亡的黑水虻進行處理,同時收集黑水虻的蟲卵到育種室。”
“諸位可以看看這裡,這部分的那些黑水虻,就是基地第一批蟲卵孵化出來的成蟲。”
說著。
劉有成便朝池中的右下角指了指。
眾人下意識便齊齊轉過頭,順勢朝劉有成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
劉有成所指的方位上,此時赫然趴著大概幾十頭安靜不動的黑水虻。
這批黑水虻來自三天前送到基地的樣本,當時和它們一同到達基地的還有袁國糧和侯光炯等人。
那批樣本中有上千頭黑水虻幼蟲,其中有些是一期二期,有些卻已經臨近孵化到了成蟲。
在這部分幼蟲長翅達到完全變態後。
劉有成等人便將它們引到了養殖區觀察,三天來隻死了兩頭成蟲而已。
緊接著。
劉有成又帶著眾人來到了池子後方的區域。
這片區域被挖出了幾個長型的坑道,坑道沒有裝水,但放著很多深褐色的泥土,一看就是來自外界。
“喏,這裡就是幼蟲的成長區了。”
劉有成指了指這幾個坑道,說道:
“成長區內我們鋪設了一些食床,每天會有磨成碎末的牧草從外部運送進來。”
“食床在各個方向上都有,特點是區域小但數量多,基本上可以保證幼蟲的食物攝入。”
“你們看,最右邊的那個就是我們試運行的幼蟲成長區。”
徐雲聞言,朝那個方向探了探腦袋。
隻見劉有成所指的坑道中,正有大量的黃粉色‘尖芽’埋在小層積裡。
這個坑道的上方掛著黃色的電燈泡,此時黑水虻幼蟲們正在蠕動著在進食。
並且與後世的麵包蟲或者大麥蟲不同。
黑水虻幼蟲的異味很澹,絲毫沒有大麥蟲的那股腐臭味——上輩子徐雲養收獲蟻的時候曾經養過大麥蟲,那個味兒喲......
隨後老周看了眼大棚四周,沉吟片刻,對劉有成問道:
“劉主任,我有個問題啊——不知道咱們的大棚多久才能擴充到完整形態?”
“如果我所記不錯,想要保證基地內所有員工的營養攝入,每天最少要提供20萬條成蟲吧?”
早先提及過。
一頭二期的黑水虻幼蟲體長大概有接近兩厘米,單條蟲重3克左右,蛋白質含量大概是1.5克。
扣除掉主食提供的10克蛋白質,每人每天大概要攝入15克的黑水虻蛋白質粉。
221基地人數一萬出頭,因此每天大概要提供20萬條幼蟲才行。
同時除了這20萬條幼蟲之外。
還要保證有足夠數量的幼蟲培養成成蟲,因此每天黑水虻蟲卵的產量最少都要在五十萬以上。
五十萬這個數字難度倒不是很大,畢竟後世一個村落級養殖中心每天就能出十幾萬頭的黑水虻幼蟲了。
但在這年頭,基建效率卻是一個難點。
這種量級的昆蟲養殖麵積,最少都要上百畝地才能符合要求。
不過劉有成顯然很早就和李覺討論過這件事,因此聞言後沒怎麼猶豫便給出了答桉:
“沒錯,周專員,以我們養殖中心目前的規格呢,肯定是沒法承擔起基地所有人的營養攝入。”
“不過現在隻是八月底,離冬天最少還有三個月呢,時間上相對還是比較充裕的。”
“按照目前的進度,我們大概十月初就能把育種中心擴展到一百畝地。”
聽到劉有成給出的這個時間。
老周思索片刻,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臉上的表情也隱隱緩和了不少。
一百畝地就是六萬七千平米左右,硬要舉例就是個320x200規格的長方形。
不考慮打地基環節,一個多月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屆時再用一個月的左右對黑水虻群落進行擴種,理論上應該恰好能趕在入冬前達成對應的群落數量。
至於這一個月裡的黑水虻幼蟲.....
它們既可以用來偶爾加加餐,也可以先磨成粉作為物資儲備。
畢竟如今的黑水虻幼蟲有十幾萬條呢。
以這些幼蟲為基礎,擴種下去給基地所有人在一個月內加個兩三頓營養攝入還是沒啥問題的。
隨後在眾多青工和驢的協助下。
這些跨越了上千公裡送到221基地的成蟲與幼蟲箱子,同時都被轉移到了成蟲養殖的水池裡。
沒錯。
兩種箱子同時都被運到了成蟲養殖區。
接著幾位身穿類似防蜂服的工作人員走進了水池內部,關上紗窗,先後打開了箱子。
首先被開啟的是七十多個成蟲箱。
卡噠——
隨著箱子的開啟。
小半分鐘後。
一些黑水虻成蟲便從箱子裡飛了出來,並且迅速停到了紗窗的網格上,一動不動的像是找到了家。
不過看著看著。
紗窗外的老周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劉主任,不對啊,這些成蟲的存活率怎麼會這麼低?”
老周的視力很高,在開到第十個左右的箱子後,他便發現了一個情況:
箱子裡成蟲的數量似乎並不多,估摸著隻有40甚至30。
不過他身邊的劉有成倒顯得很平靜,他在生物學方麵也算略有建樹,聞言便解釋道:
“周專員,你不必太緊張了,這其實是很正常的情況。”
“黑水虻的成蟲存活期很短,而且根據我們的觀察,這種昆蟲的死亡表現是標準的【突然暴斃】。”
“也就是原本還活的好好的飛來飛去,可說不定下一秒就突然啪一聲落地,徹底死翹翹了。”
“因此這批被捕捉的黑水虻中,必然會有不少原先就臨近死亡的成蟲。”
“而這些成蟲在路上又經過了數天運輸,一些原先的壯年也都進入了老年期,加上路上的運輸條件較差,能有30的存活率都算是高了。”
“就像另一個幼蟲箱,你信不信打開後裡頭也會冒出很多成蟲?”
老周想了想,似乎也是這道理。
過了片刻。
他忽然像是明悟了什麼似的,輕輕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
“哦,我明白了!”
“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們才會把成蟲和幼蟲的箱子一起先運到成蟲養殖區?”
劉有成笑著點了點頭:
“正是。”
十多分鐘後。
開啟完成蟲箱子的幾位工作人員將這些箱子和死去的黑水虻屍體收好,開啟了裝有幼蟲的箱子。
果不其然。
在幼蟲箱子開啟之後。
瞬間便有不少黑水虻成蟲從中飛了出來,飛快的選定好了自己在紗窗的位置。
工作人員們靜靜地等著一眾成蟲飛完,方才再次將幼蟲的箱子蓋上。
在篩選完這些蛻變的成蟲後。
剩下的這些幼蟲,便可以安心放置在幼蟲培養區了。
當然。
這種做法可能還會存在一些邏輯上的漏洞。
比如說保不齊剩下的幼蟲裡頭,就有些過幾個小時甚至幾分鐘會完全變態成成蟲。
但這種邏輯漏洞字如其意,也僅僅能停留在邏輯層麵罷了。
在十幾萬的幼蟲體量麵前,這種小比例事件完全可以忽略。
畢竟幼蟲培養區隻要不存在大量成蟲,對於幼蟲的成長其實沒啥影響。
例如靖西三疊嶺瀑布邊上的黑水虻聚集地,不就是有大量幼蟲和成蟲共存嗎?
一個小時後。
將成蟲全部放飛完畢的工作人員們重新回到了紗門邊,外部的劉有成則開啟了強光。
黑水虻這種昆蟲雖然需求的溫度在35度以上,但它本身其實是不喜光的。
因此隨著強光的照射。
紗門附近的黑水虻紛紛飛到了水池後端或者側麵,入口處除了極少數幾隻釘子戶外再無黑水虻聚集。
於是工作人員們便可以放心的推開紗門,帶著箱子從中走了出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
幼蟲培養區也通過相同的流程安置完畢。
到了這一步。
第一批大規模黑水虻成幼蟲的轉移工作,總算是圓滿落幕了。
“對了。”
看著正在啃牧草碎末的黑水虻幼蟲,老周忽然想到了什麼:
“老李,你們老是說這玩意兒的幼蟲能夠磨粉,也不知道它的味道到底怎麼樣?”
“我看那成蟲又黑又長,像是蚱蜢縮小版似的,莫非它的口味也和蚱蜢卵有些類似?”
“那可比蚱蜢卵好多了。”
李覺笑著擺了擺手,轉身朝周材低語了幾句。
周材聞言道了聲是,快步轉過身,跑向了大棚外邊。
過了片刻。
周材推著一輛簡易版的小車、載著一個竹屜回到了眾人身邊:
“廠長,東西已經做好了。”
李覺見狀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引著眾人來到車邊,掀開了竹屜的蓋子。
呼——
一股白煙驟然升騰而起。
待煙霧消散後,眾人方才看清內部的東西:
隻見竹屜的墊子上,赫然擺著十多個雜和麵做成的窩窩頭!
隨後李覺指了指竹屜裡的窩窩頭,說道:
“這些窩頭裡就加了黑水虻幼蟲磨成的粉,喏,這些窩頭上的白點應該就是粉末的碎渣。”
接著李覺從中隨意挑了個窩窩頭,也不怕燙,直接了當的掰成了幾瓣遞給了周邊幾人:
“來,大家都來嘗嘗吧。”
老周小心翼翼的接過窩窩頭,朝它吹了口氣,完事直接塞進了嘴裡。
隨著窩窩頭的入口。
老周的臉頰上肉眼可見的出現了一個凸起,並且隨著咀嚼的動作不停上躥下跳。
過了片刻。
老周忽然眼前一亮:
“咦?好香啊!似乎有點類似....芋頭?”
聽聞此言。
一旁的徐雲忍不住笑了笑。
沒錯。
黑水虻幼蟲磨成的蛋白粉味道非常特殊。
它非但不像蚱蜢...準確來說是蝗蟲幼蟲那樣發澀,反倒還有一股類似香芋的香氣。
這是因為在蒸包子的過程中,黑水虻幼蟲的蛋白粉發生了類美拉德反應。
在高溫之下。
部分黑水虻幼蟲的蛋白質會分解成氨基酸——這個分解大概在80度就會初步開始了。
同時呢。
黑水虻幼蟲的蟲體內又有少許還原糖存在,這是它與其他一些昆蟲最大的區彆。
當蒸籠溫度足夠高的時候。
氨基酸和還原糖便會發生類美拉德反應,生產糖皮質激素和類似人參皂苷的雜環化合物。
這兩種味道便是大家熟悉的【香芋味】的來源。
當然了。
由於整個過程沒法達到150度以上,自然不可能發生煎牛排出現的那種褐化的標準美拉德反應。
因此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一種類美拉德反應的變性。
沒有致病菌、口感又優質。
這便是黑水虻幼蟲的特點之一。
隻是在徐雲穿越來的後世,國內的食物供應已經達到了一個很完善的高規格程度。
因此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吃蟲子這種事兒基本上不會出現在餐桌上。
但對於眼下這個時代而言。
黑水虻幼蟲的出現,無疑是營養攝入的一大特解!
而就在老周等人啃著窩窩頭的同時。
數千公裡之外的首都。
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華夏人,整個人卻陷入了懵逼狀態:
“什麼,在莫斯科搞個可樂展銷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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