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對不起啊。”
伍爾索普村的某戶人家裡。
看著麵前正在一個勁兒衝頭的徐雲,艾維琳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了一絲窘迫:
“我好像有點上頭了....這次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嘩啦——
徐雲拿著水瓢將腦袋上的肥皂泡衝洗乾淨,又用手擰了擰頭發,將水分擠乾。
隨後抽過一條事先準備好的毛巾揉搓了小半分鐘,側著腦袋靠近肩膀,抽動了幾下鼻子。
感覺味道差不多被除淨後。
徐雲方才拿開毛巾,轉身看向了艾維琳:
“......”
艾維琳連忙若無其事的看向彆處,不過比之前還紅的耳根說明這姑娘內心多少還是不太平靜的。
幾秒鐘後。
他幽幽的歎了口氣。
實話實說。
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今天的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雖然不是同一個時間,但卻是同一個地點。
艾維琳繼承了利拉尼的優秀傳統,這個偉大的熊孩子後代,給徐雲來了波牛糞甩臉......
也不知道是這地方太過魔性,還是說艾維琳的血脈中就傳承了那個熊孩子扔牛糞的本能?
看著一臉局促的艾維琳,徐雲嘴角抽動了幾下,問道:
“艾維琳同學,你是哪裡找到的牛糞?”
艾維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像是個扯壞了窗簾的小貓咪似的縮了縮脖子,答道:
“就是在那棵樹的後麵呀,畢竟伍爾索普再怎麼地廣人稀,總是還有人住的嘛.......”
“有人居住,自然也就有耕牛了——這戶院子的主人家不就有兩頭牛嗎?”
徐雲:
“.......”
好吧,無言以對.jpg。
正如艾維琳所言。
伍爾索普中雖然有著小牛故居,但並非整個村落都被設立成了景點,還是有一些人在此居住的。
好比後世的那些名人故居,周圍也同樣會有居民區,有些人乾脆還是靠著那些故居景點為生呢。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徐雲洗頭的這間小屋,距離艾斯庫家族的莊園也就七八百米。
不久前,徐雲用三個便士的價格獲得了浴室的使用權——否則的話他就要在寒冷刺骨的二月份,體驗一番冷水衝頭的刺激感了。
村落有人居住,自然也就會有耕牛存在。
因此艾維琳在附近撿到牛糞甚至不能說是巧合,而是某種必然。
隻是你讓徐雲再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姑娘會複刻利拉尼的操作來著......
隻能說瀝屎是個輪回啊......
不過另一方麵。
雖然徐雲遭了次災,但艾維琳的這個舉動卻也說明了一件事:
她的心結已經完全被解開了,計劃的完成度甚至要比徐雲預期的還好上無數倍。
因此徐雲也沒有去苛責艾維琳,而是在擦完頭——上麵那個頭後,對她問道:
“艾維琳同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我的感覺?”
艾維琳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了徐雲話裡的意思。
隻見這姑娘眨了眨眼,轉頭看向了窗外的雪:
“打雪仗....還挺過癮的......”
“那麼逃課呢?”
“逃課呀......”
艾維琳用食指抵著下巴,忽然展顏一笑:
“......很爽!”
徐雲看著這個表情靈動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妹子,稍加思索,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要是回去以後被那些牛頓爵士的狂熱者指責怎麼辦?”
艾維琳沉默片刻,嘴裡忽然蹦出了一個詞:
“那就...去他媽的。”
隨後看著有些詫異的徐雲,這個姑娘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再重複了一遍:
“我說...去、他、媽、的!”
這個被管束了二十一年的冰雪乖乖女,人生頭一次說出了少兒不宜的臟話。
不過這臟話聽在徐雲的耳中,倒是出奇的有些.......
萌萌噠?
畢竟反差萌嘛。
接著徐雲又花了點時間打理了一番外表,儘量將牛糞的味道去除。
好在艾維琳拿來的這坨牛糞不算很大,同時由於天氣的緣故已經有些凍乾了。
因此一番清理結束,雖然肩膀後方還存在一些異味,但至少聞起來並沒有那麼明顯。
隱蔽點趕回宿舍應該事無大礙。
於是徐雲便帶著艾維琳找到了房屋主人,將答應好的三個便士付予對方。
辭彆房屋主人後,
二人又重新回到了卡茲伊·加爾奧所在的小山坳裡,與這位車夫再次彙合。
很快。
嘎吱嘎吱——
馬車緩緩開動了起來。
車廂內。
艾維琳並沒有因為徐雲身上還帶著一些異味就刻意與他疏遠,而是在馬車行駛了一段路後,忽然說道:
“總而言之,羅峰,今天多謝你了。”
徐雲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歎了口氣:
“艾維琳同學,我原本也隻是想著帶你逛一圈故地罷了,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多好,而是過去這些年你受到待遇實在太不公平了。“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掛著為你好的名頭,實際上在做著肆意插手他人人生的事情——有本事自己爬到那個高度嘛,在山腳山腰做監工算是個啥?”
“所以哇咖喱貢,今天咱們這隻是個開胃菜,接下來要搞的才是個大新聞呢。”
艾維琳已經不止一次聽徐雲提到了‘大新聞’這個字眼,眼中不由冒出了一股好奇:
“多大的新聞?”
徐雲想了想,說道:
“大概.......能把那些所謂權威的心臟病給搞出來?”
艾維琳:
“?!”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種話,她或許會以為對方在口嗨。
但當這番話出自徐雲之口時,她的心中卻產生了另一股念頭:
眼前這位肥魚的後代,似乎真的有可能把那些人給激出心臟病來?
也不知是不是牛糞帶來的後遺症。
在冒出這股預感後,這姑娘的內心竟然愈發的意動了起來:
“羅峰,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徐雲掀開窗簾,看了眼窗外逐漸昏暗的天色,說道:
“艾維琳同學,我接下來的計劃比較複雜,甚至可能需要全體格物社社員進行配合。”
“加上今天天色已晚,你看不如我們明天召集社員一起聊聊,你覺得如何?”
艾維琳輕輕瞥了他一眼,爽快的道:
“行,我聽你的安排。”
徐雲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早先提及過。
艾維琳之所以能在這個副本中出現,和徐雲此前的所作所為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
因此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放過那些教條者。
不過另一方麵。
今天與艾維琳的相遇卻也在他的計劃之外,因此有許多事情徐雲確實尚未來得及細思:
例如之前斐波那契數列的完全平方項推導過程,他便是在疏忽之下露出的馬腳。
因此在聽聞艾維琳的遭遇之後。
徐雲雖然心中想著替這姑娘報仇並且大體方向已經有了雛形,但很多細節確實還需要回宿舍去好好構思一番。
如果是之前的那個艾維琳,她在聽到徐雲這番話時或許會進一步的追問緣由,然後把徐雲逼得有些手忙腳亂才會罷休。
但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艾維琳和徐雲的默契已經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步。
因此這個聰明的姑娘此時雖然心有疑慮,但依舊選擇尊重徐雲的做法。
幾個小時後。
累的和驢兄似的夏爾馬停到了三一學院的入口處,徐雲爽利將剩下的一枚硬幣丟給卡茲伊·加爾奧,算是完成了交易。
在約定好明日見麵的時間與地點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非議,徐雲先讓艾維琳下了車。
自己則讓卡茲伊·加爾奧將馬車趕到了國王學院的入口外,方才離開了車廂。
他溫我哭.jpg。
下車後的徐雲繞路回到了宿舍,將那件還帶著一點牛糞味兒的衣服丟到了小麥的洗衣槽裡,自己去浴室衝了個澡。
待洗漱完畢,他便開始做起了次日的相關準備。
一夜無話。
..........
次日一大早。
徐雲打了個哈欠,悠哉哉的伸了個懶腰,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
此時的小麥正在廚房準備著早餐,聽到徐雲的動靜後便轉身打了個招呼:
“羅峰先生,早上好啊。”
徐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道:
“早上好,麥克斯韋,上午咱們吃什麼?”
小麥從廚房裡走出,順勢將一盤麵包端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