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沒有腰牌;
難怪他衣著怪異;
難怪他閉口不言;
更難怪他會夤夜慌不擇路跑到自己府中,既不去主房,也不去東西廂房,偏偏選了個下人居住的南廂房......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此人是個.....
男伶!
想到這兒,老者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惋惜。
後世對於男伶這個詞的印象或許大多會歸結於清朝的相公堂子,也就是京劇中的旦角。
但實際上。
在本土漫長的封建王朝曆史中,幾乎每個朝代都有男伶這種職業存在。
男伶興盛於魏晉南北朝,唐代略顯衰微,但宋朝男色之風又漸興起。
由於公然為娟的男子眾多,以至於當局者不得不出麵乾涉
“男子為娟,杖一百,告者賞錢五十貫。”
不過就像後世依舊有大量那啥產業一般,律法並不能絕對限製男伶的出現。
恰恰相反,律法的約束,使得男伶產業在陰暗麵中緩緩滋生,並且輻射了一個不小的範圍。
並且不同於女妓,如果說女妓還有或主動恩客贖身)或被動年老朱黃從良)的還良方式的話,那麼男伶的下場則無疑要淒慘很多。
因為黑暗產業的緣故,男伶們大多是沒有籍貫腰牌的。
等主家感覺男伶無法帶來足夠的利益後,便會前去聯係官府,安排男伶做替罪羊。
若是那種充軍發配的還好說點,但要是遇到出了大量金錢的死囚,那麼男伶的結果就很悲慘了。
老者當初在位的時候,曾經強烈的要求朝廷將禁止迫害男伶的法律落到實處。
奈何相關勢力過於龐大,老者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隻能無奈放棄。
為此他還做出了自己這輩子唯一一次屬於‘門閥’的舉動:
凡是自己的學生、故舊之中有人喜好男伶,前者逐出門庭,後者割袍斷義!
想到這兒,老者不由對徐雲的經曆有了幾分同情。
隨後他稍作思索,對老都管道:
“元年,你將此人帶至南廂,騰出一間臥房暫且安置下來。
每日提供些許吃食,飯後可在府內簡單走動片刻,不過身遭需要有護衛陪伴。”
“得令!”
老都管點點頭,但臉上卻浮現了一絲猶豫:
“不過老爺......”
老者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
“元年,你隨我身側數十載,有事但說無妨。”
老都管這才繼續道:
“不過老爺,此人就這般獨置了?不需送報官府?”
老者搖了搖頭,對自己的判斷很自信:
“此人也隻是個可憐人罷了,你看他這幅身板,貼身監察之下,他能做出什麼險事?
再過一月你我便將返回京口,權且養他一月,高低不過些許米飯菜蔬而已。
若是無甚異常,歸鄉後便將他收做佃戶,做個莊稼漢子了度此生,至少好過丟了性命呐.....”
眼見自家老爺主意已定,老都管這才不再多言,拱手領命。
收拾好徐雲的物件,帶著他返回了南廂房。
一刻鐘後。
一間七八平米的臥房被騰置了出來,老都管又派人送來一盆熱湯,隨後退出門外,給房門上了道鎖。
屋子裡。
徐雲一邊燙著腳,一邊看著腳踝處被老都管綁縛的兩顆碰鈴,幽幽歎了口氣:
“所以說,這究竟是哪個朝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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