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點點頭,對徐雲道:
“你便跟著小三去打水吧,府內上上下下四十餘口,每日的用水也是個大頭。
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徐雲想了想,說道:
“在下王林,小名王麻子。”
“王麻子?”
一旁的小三兒聞言,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
“我看你這臉白白淨淨的,哪裡像是個麻子了?”
徐雲歎了口氣:
“賤名好養活唄......”
聽到徐雲最後這句話,高大漢子以為徐雲又想到了過去的悲慘經曆,隻見他沉默片刻,催促道:
“麻子,過去的事兒就過去吧,你陰差陽錯闖入府上,倒也算應了你的命數。
待老爺回鄉為你造個名冊,你也能算是個人了,至少不用充做他人玩物。”
徐雲:“......?”
你說的每個字我都懂,但為啥連起來感覺怪怪的?
隨後在小三兒的帶領下,徐雲來到南廂房的另一口井邊。
小三兒一邊上著箍桶,一邊對徐雲道:
“府院南廂有兩口井,昨天的那口井落了人,需擱置幾日才可複用。
這幾日你我便主打這口,明白了不?”
看著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小三兒,徐雲乖乖點點頭:
“明白了。”
小三兒繼續道:
“明白就好,咱們府上現有老爺家眷九人,丫鬟、仆役、護院門客三十一...不,算上你共計三十二人。
每日打出的水需先送至主房,若有客人夜宿,便次送至東廂房,無客則送至西廂房,最後方才是南廂房。”
徐雲再次點頭:
“這我也記住了。”
小三兒本就是少年心性,眼見徐雲態度端正,話也便多了起來:
“王麻子,你也彆悶聲悶氣的,你知道你到了個啥地方不?
我和你說,在咱們汴京城,尋常府院中的仆役月錢不過三貫,若有家室兒女蘊養,吃喝都得扣扣索索的。
但咱們老爺卻是個大氣人物,月錢四貫不說,年末還有歲錢,王麻子,你猜測我去年分到了多少?”
徐雲笑了笑,隨意猜了個數字:
“三貫?”
小三兒飛快的搖了搖頭,滿臉飛揚的張開了五根手指:
“足足五貫!俺娘說了,等再攢夠些許錢財,便去東巷給俺尋一門親事咧!”
隨後小三兒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浮現出一絲期待:
“去年的歲錢都有五貫,今年怕是能分到十貫不止呢?”
徐雲眨了眨眼,這次是真有些意外了:
“十貫?漲這麼多?一年工齡歲錢翻一倍?”
“甚麼鳥工齡?”
小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上月今上大赦天下,老爺的好友東坡居士於永州安置複任朝奉郎,這番喜事之下,老爺豈不能多發些歲錢?”
大赦天下。
東坡居士。
朝奉郎。
這三個詞像是三道劃破夜空的閃電,重重的劈到了徐雲的心坎上,甚至令他出現了暫時的失神。
咕嚕。
幾息後。
徐雲重重咽了口唾沫,目光凝重地盯著小三兒:
“三哥兒,敢問老爺的名諱是...?”
小三兒一拍腦袋:
“嗨,這事兒倒也忘了和你說,咱們老爺姓蘇,單名一個頌,字子容,元祐七年拜相,現以太子少師致仕,在整個汴京城....不,在整個大宋,那也是一位響當當的大人物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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