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的一個深夜。
咚咚咚——
“王小哥,王小哥!”
原本準備和衣而眠的徐雲剛剛躺下,便被屋外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同時令他心中一肅的,則是敲門之人的聲音:
來人並非張三或者永柱,而是......
謝老都管!
“來了來了,稍等片刻!”
大致猜到了某些事的徐雲飛速穿好衣服,走到門邊打開門,擺出了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
“老都管?您怎麼來了?”
謝老都管眉眼低垂,一手拎著個燈籠,說道:
“王小哥,老爺書房有請,你還是速速與我同去吧。”
徐雲見說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番心緒,點點頭道:
“那就有勞老都管帶路了。”
謝老都管淡淡嗯了一聲,做了個請的動作。
隨後二人在夜色下走了一小段路,很快來到了老蘇的書房之外。
謝老都管走到虛合的門邊,朝內說道:
“老爺,王小哥帶到了。。”
“請他進來吧。”
謝老都管見說後退一步,讓開了身位,對徐雲道:
“王小哥,老爺在裡頭等你,我就不打攪了。”
徐雲朝他頷首致意,走到門邊。
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間書房便是先前老賈等人計算曲率函數的地方,不過此時屋內隻有老蘇一人,四下裡點著煤油燈,光線還算明亮。
見到徐雲入內。
老蘇睜開閉合的眼睛,有些疲敝的揉了揉太陽穴,示意他近前坐下。
徐雲乖乖照做。
“王林。”
帶徐雲入座後,老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問道:
“你到老夫府上,迄今已然有小半年了吧?”
徐雲點了點頭:
“再過十日便滿半年了。”
他是六月底到的這個世界,期間救治王越花了半個月,透鏡計算和望遠鏡花了接近一個月,等待合適的觀測時間又花了十多天。
算上製備馬鐵蹄的三周和向太後去世的這三個月,離半年之期已經很近了。
隨後老蘇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又問道:
“那老夫問你,在過去這些日子裡,老夫待你如何?”
徐雲沉默片刻,嘴裡吐出四個字:
“恩重如山。”
“簡王殿下和清照呢?”
“不記小人身份卑微,折節下交。”
“哈,好個恩重如山,折節下交!說的真是好聽!”
老蘇重重的一拍桌子,憤怒而又痛心的道:
“可你就這樣報答的我們?”
“文叔、清照以及一眾元佑黨官員下獄,簡王殿下被禁足,王林,你這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嗎?!”
說著老蘇又看了他一眼,整個人萎靡了不少:
“原先老夫在聽聞反光鏡一事時,還以為隻是稱謂上的巧合,與你沒多大關係?”
“想以老夫遺留的人脈,未必就不能為文叔脫罪,一如當初的蘇東坡那般。”
“可後來老夫方才得知,顯微鏡的基座之下有個暗格,內中被刻上了皇帝的名諱以及生辰。”
“老夫為此又尋來了格飛,從他口中得知,那個暗格乃是你所給圖紙中便設計好的,驗貨時你又獨自前往屋內待了片刻......”
看著盛怒的老蘇,徐雲沉默了幾秒鐘,問道:
“老爺,難道就不能是齊師傅他因著早年的遭遇心懷怨恨,在製作鏡器的過程中加了這些步驟,然後陷害到小人身上?”
“......”
看著他這副優哉遊哉的表情,老蘇不由被氣笑了:
“王林,你真當老夫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