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黑木鼠
“大人,給。”
一開門,便見皮膚曬得黝黑,個頭矮小的楚忠湊上來。
他擠著一排大黃牙,手裡拿著一頂草帽遞給杜杯停。
“這是作甚?”
見楚忠也是頭戴一頂草帽,杜杯停不知何意,一時間並未接過。
“六月中旬,這可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所以,帽子得要帶上,衣服、褲子也要穿好。”
楚忠往天上刺得眼睛生疼的太陽指了指。
“曬黑倒是其次,最怕就是曬傷了。
畢竟咱們此行出城,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
要是曬傷了,外皮會脫落。
到了林子裡,又悶又熱,到處都是蚊蟲,到時候可就遭殃咯。”
“有道理。”
聽後,杜杯停不由得微微點頭認同。
在此事方麵,他倒是沒有過多相關的經驗,還是聽從楚忠的安排為好。
稍作思索,他便走回屋裡。
沒一會兒,便帶著一個簡易的灰色包袱走出,掛於肩上。
身上的衣物,也從短衣短褲,換為長衫長褲。
“該要準備好的東西,都帶好了沒?”
“大人請放心,依照您的吩咐。
所有東西,我都已將其一一帶上。
並且,在出門之前,我還特意檢查了一遍。”
說著,楚忠當著杜杯停的麵兒,解開掛在後背的包袱,將裡麵的裝有東西的瓶瓶罐罐取出,給杜杯停細說、講解起來。
杜杯停看著,並未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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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看來,在出發之前,必要的準備、檢查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確認一切準備妥當後。
杜杯停便領著楚忠,帶他去到角蛇幫的馬廄,上繳押金,分彆領了一匹馬,便往城外趕去。
在楚忠的帶頭領路下,直迎烈日,策馬直奔目的地。
養血聚靈花、須彌還體大露同處一座丘陵。
位於泰元城的東南方向,走出城門後,需要繞開臨近泰元城外圍的那一片野林,橫跨遍布近有兩公裡的沼澤地,徑直再往前走六公裡,便能直達。
一路無阻。
黃昏已至之時,杜杯停兩人才到達目的地。
路上除了遇到數十來隻正在野外覓食的狼群,並無其他異事發生。
這片狼群,是由楚忠驅逐趕走的。
他是從包袱裡取出一個黑乎乎的瓦罐,然後用長棍狀的石頭從裡頭卷出一團類似於糞便的黏糊狀物,往狼群堆裡一扔。
一眾狼群當即夾著尾巴,忙不迭的落荒而逃,仿佛見著什麼極為可怕的生物一樣。
杜杯停琢磨著,那團從瓦罐裡卷出來的黏糊狀物,應該是某種凶戾生物的糞便。
不然,那片狼群絕不會因為見到此物而慌亂逃竄。
當然,最重要的是,當時杜杯停也聞到了一股極為濃烈的屎味。
他估計這應該是楚忠為了這一趟行動而特意準備。
滿滿的一大罐。
兩人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平原地上紮營,倚著一棵近七、八米高的蔥鬱大樹。
周邊儘是繁雜、淩亂的雜草。
楚忠手裡正拿著一把鐮刀,將附近的雜草、野花割掉,堆在一旁。
為今晚要駐紮的帳篷騰出來一片空地。
杜杯停則是坐在大樹底下,用幾塊石頭搭建出一個簡陋的灶台。
附近撿來的木柴堆放在其中,燃起篝火。
黑瓦罐放上,加水、加肉乾片、豌豆以及大白米粒。
沒過一會兒,一罐冒著熱氣的肉片豌豆燜飯便熬煮好。
“帳篷搭好了就過來吃。”杜杯停往瓦罐裡頭澆上醬油,用木勺拌了拌,分彆挖上兩碗,將木勺放好時,還不忘往正在搭建帳篷的楚忠喊了聲。
“好嘞。”
楚忠扭頭往杜杯停的方向應了聲,“大人您先吃,不用等我,我這兒很快就能弄好了。”
杜杯停壓根就沒有等楚忠的打算。
今日趕了一天的路。
一路走來,他總共才吃了兩頓。
而且兩頓都是隨便吃上幾口乾糧,灌上一口水,連丁點裹腹的感覺都沒有。
米飯飽滿,摻著嚼碎的肉塊流入喉嚨。
吃了兩大碗,尚未吃飽的杜杯停正準備盛第三碗的時候。
楚忠才擦著額眉上的汗水,走過來一屁股坐下,拿起杜杯停一早給他盛好的一碗燜飯,埋頭吃起來。
等兩人都吃完,夜幕已至。
月輝灑滿大地。
瓦罐裡連續了燜煮了數四遍的肉片豌豆燜飯。
其中近大半的飯,都進了杜杯停的肚子裡。
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擰開水囊塞子,往嘴裡灌水的同時,瞥眼望向坐在一旁的楚忠。
“明日我們二人到達此地,大概需要多長的時間?”
杜杯停另一隻手抄進放在地上的包袱裡,從裡頭取出一張折疊起來的黃紙。
黃紙被展開,上麵勾勒有簡陋的地圖輪廓。
還注有文字、圈圈。
杜杯停的手指頭往上麵畫有圈圈的一處標記點戳了戳。
楚忠連忙接過,上下打量好幾遍,心裡琢磨了一下大概的時間,便給出答案。
“大人,這地方是在丘陵的西邊邊緣。
雖說這片丘陵已有人踏足、開發,但人數卻不過十。
而且,他們踏足的區域範圍都是在丘陵的東、南兩處。
西、北兩方是陸水地,以河流、湖泊、沼澤居多,地勢凶險、複雜。
按照我這麼多年來的經驗。
這種風險性未知的地方
即便是有一定實力的武人,也不要正麵橫跨。
最好是繞路而行。
不然容易會死人。”
聽後,杜杯停頗為認同的點點頭。
他也不傻子。
風險這東西,能規避的自然是規避最好。
完全沒必要為了節省那麼些時間,從而迎上未知的風險。
“由於地形問題,此行前往西邊,咱們是不能騎馬的。
隻能徒步走路過去。
到達目的地,起碼也要大半天的時間。
預估,能在天黑前到達。”
“也要將近一天的時間麼.”杜杯停撚著下巴,尋思起來。
這所需要的時間,與他預想中的相差不大。
“黑木鼠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到時候能正常尋物?”
杜杯停往楚忠掛在腰側的圓柱木筒子瞅了眼。
“我見你似乎一整天都沒給它喂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