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身上有大秘密,這是百曉生的判斷。
因為當所有人認為對方被困在秘境福地的時候,最出奇的是這血魔不但詭異的從中出來,而且還並未回歸魔教,反而潛藏於此,就顯得十分的奇怪了。
原本百曉生對於這件事情的也並未察覺,哪怕是在天都之亂時候楊廷和的舉動有些異常,也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隻是後來裴玄景在擊殺七殺劍主後,與魔教算是有了衝突,百曉生這才特意關注魔教的事情,發覺在天都的時候,天魔宗主雪無痕的舉動有些詭異,這才順藤摸瓜的發現了楊廷和的身份。
而且老天師沒有來天都,並不是所有人認為的一般在閉關,而是去找雪無痕論道,將其阻攔,以免影響天都計劃。
楊廷和的身上有大秘密,所以哪怕是為了弄清楚這些事情,留他一命也是值得的。
當然,這是百曉生在清楚裴玄景凝聚神魂之後,有很大把握這般做的情況下才說的。
若是到了緊要關頭,超乎預料之外,那麼裴玄景就無須留手,一切以計劃為重。
裴玄景也正式因為如此,方才在出手的時候一直未儘全力,一直選擇留有餘地的出手,一者是為了怕沒有收住手將對方擊殺,一者則是想要試探一番。
否則以裴玄景現在的實力,七殺劍出鞘,隻需要一劍,不管對方有什麼本事,大概都難以活下來,根本就用不著這般麻煩。
他一道劍意彈出沒入血魔體內,而後渾然不顧對方的喝罵求死的想法,轉身朝著那群官員的方向走去。
此刻雖然在皇城之中,但是原本隻是外人的裴玄景卻仿佛是主人一般,閒庭漫步在其中。
他緩緩的走向那群官員,每一步走出,那群人的臉色就變幻一次。
麵對著如此恐怖的裴玄景,他們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想要乾什麼,會乾什麼。
更令他們恐懼的是,無論裴玄景要做什麼,他們似乎都沒有任何阻撓的可能,隻能任由對方這般做。
王瓊麵色微變,正欲大步踏出,卻不曾想被人搶先一步。
隻見錦衣衛指揮使江彬突然哈哈一笑,大步踏出對著裴玄景道:“裴兄,多年未見,可曾安好!”
誰也沒想到,這個一直都沉默不語,可以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指揮使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他和裴玄景相識的消息,早已經廣為人知,甚至於到現在許多人都認為,當初裴玄景在宣府內擊殺上一任指揮使錢寧,就是有他在其中指使。
剛才裴玄景露麵,對方一直不說話,從始至終都為出聲,現在不曾想突然站出來。
難道說,對方是見識裴玄景展現出來超乎尋常的實力,又想要拉攏對方麼?
一些人在心中猜測道。
甚至就連他身後不遠處的林慶義也是如此猜測。
畢竟當初裴玄景離開之後,對方就告誡林慶義,不需要再和裴玄景走的過近,雙方已經成為了不同陣營的人。
就連裴玄景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江彬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不過裴玄景並未將自己心中的驚訝顯露出來,他臉上浮現淡淡的微笑:“多年未見,江大人可曾安好。”
聽到裴玄景稱呼的這一聲江大人,許多人臉上露出的譏諷的笑容。
顯然他們明白,裴玄景並未有何對方拉關係的想法。
就連江彬的笑容也不禁微微一滯,不過轉瞬即逝,江彬依舊笑著對裴玄景說道:“雖然這血魔是被裴兄製服,但是江某依然想要厚著臉皮請一個人情。不知道裴兄可否將此人交予江某,畢竟錦衣衛有監察百官之責。被如此逆賊潛藏朝堂數十載,江某卻一無所知,有些失職,所以想彌補一番,審問對方可有同黨潛藏。”
他指著一旁的楊廷和,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而且旁人也挑不出來任何的不合適之處。
畢竟錦衣衛本來就有監察百官之職責,而且楊廷和本來就是當朝首輔,從官員品級來看,若是沒有皇帝下旨剝奪其職位,哪怕是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這三些三法司衙門也無權身為對方。
隻有像是錦衣衛這般有著皇權特許的機構才有資格將其收監,關押,審訊。
頓時一些人明白過來,猜測到江彬是想要借此機會彌補過失,亦或者說搶功勞。
當然,沒有人看到的是,原本已經有些絕望的楊廷和在聽到江彬的話語之後,眼中浮現一絲難以言語的神色。
裴玄景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正當江彬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卻見到裴玄景搖頭道:“不用了!”
“裴兄...”江彬一愣,繼續說道。
裴玄景麵色一冷,沉聲道:“我說,不用了!”
說話間,他冷冷的看向江彬,周圍的溫度仿佛都降低了幾分。
江彬被裴玄景的目光盯住,感覺自己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渾身汗毛聳立,額頭有大汗浮現,卻不敢在有任何言語。
他有一種預感,若是自己再繼續多說下去,恐怕裴玄景將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裴玄景會對自己翻臉,如此的不顧念舊情,但是江彬適時的選擇閉嘴。多年的本能告訴他,這個時候閉嘴是最好的結果。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發生的變化,許多原本還對著江彬嘲諷的官員此刻也換了一副表情。
正所謂兔死狐悲,或許他們和江彬是對手、敵人,他們看不起亦或者嫉妒這個幸進之輩,認為對方是皇帝的鷹犬。
但是從某一個層麵來劃分,他們卻是一類人,都是大明朝廷的官員,而無可否認的是江彬的地位還在他們大多數人之上。
現在看到位高權重的江彬被裴玄景如此震懾,嚇的連話都不敢出聲反駁,他們感覺到一陣悲哀,不禁升起了幾分同仇敵愾的感覺,看向裴玄景的目光自然有所不同。
因為這一刻,江彬受到的侮辱,讓他們感同身受,仿佛自己也受到侮辱一樣。
而且最悲哀的莫過於,他們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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