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長安,北鬥司。
青石長道依然,幾月的彆離,倒是讓陸川心頭湧起了一種遊子回家的感覺。
“大概要等兩三日,稷下薑府才會發現南海羅逸不辭而彆。”
他陸川必須趕在羅逸失蹤前,出現在北鬥司內,才不會讓人發現暗中的聯係,至少要營造出一種時間對不上的假象。
馬甲名氣都已上達天聽,和大唐國運聯係在一起,要是繼續招搖撞騙,唯一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高挺的身影才一踏入北鬥司的側門,一股渾厚玄奇的氣機從天而降,從他身畔一閃而逝,跟著耳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玄級降妖使陸川,速至樞機院,老夫有事相問。”
陸川心頭疙瘩跳了一下,當然清楚樞機院是北鬥司七大星主駐紮之地,或者確切地說,是三位星主日常辦公之處。
大唐北鬥司七大星主,四人分在四大行都主持事務,三位坐鎮中樞。
若有必要,坐鎮行都的幾位星主,能以鬥轉星移之法,瞬間返回長安。
坐鎮中樞三位星主中,玉衡星主阮巍年齡和資格最老,修為最深,才自稱“老夫”。
至於他才一入門就被人家感應到,絲毫不足為奇。
他身上佩戴的玄鐵令牌和北鬥鎮魂牌,就是最大的靶子,對於地階修為的斬妖使來說,可以輕易感知。
話音一落,他無有遺漏的先天靈識,已經隱隱約約地鎖定了聲音起處。
讓他赫然萬分的是,他靈識鎖定之所,乃在九天之上,遙不可及。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七大星主固然修為高深,依然沒有脫離地階之境,斷然不可能從九天之上發出傳音。
那換而言之,當然是玉衡星主阮巍功力深不可測,運用某種玄異功法,讓他的先天靈識錯認目標,無法鎖定神魂。
一想到這最有可能的猜測,陸川心頭大凜,這幾日一帆風順,加上馬甲又凝出先天文脈秘寶,讓他有些飄了,小瞧了天下英雄。
此時此刻,他從不出錯的先天靈識感應出錯,當頭朝他潑下一瓢冷水,讓他清醒過來。
他之所以屢次以弱勝強,就是因為他太弱了,才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高度警覺,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最後翻盤。
但隨著個人實力提升,他不再享受各種“輕視”的優厚待遇,都會集中全力對付他,不再有半點馬虎。
他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陸川凜然之際,大步朝樞機院趕去,才一跨過門檻,就見大殿左側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正把玩著一根熟悉的血色長箭。
碧血誅心箭!
他最大的經驗來源。
阮巍緩緩抬起頭來,正與他的目光迎了一個正著。
“年輕人果然又有突破,短短不到半年時光,就從通脈境邁入通玄境,看來你定然是在巍山縣的上古遺址中,獲得了機緣傳承,才會如此突飛猛進!”
陸川收攝心神,躬身回稟。
“晚輩陸川,見過阮大人,小子正是在追殺妖人中,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石室,找到上古道訣和早已風化坍塌的爐鼎,然後就沉沉睡去,醒來後就找不到石室所在。”
阮巍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臉上露出追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