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跡,這是一個奇跡……”
“這種案例足以載入教科書了吧……”
“夏美!我的女兒,嗚嗚嗚,那群畜牲啊……”
喧囂,噪雜。
對於昏迷或者是被深度鎮靜的病重患者來說,icu是十分安靜的。
但如果患者還是清醒的,或者已經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話……
當她微弱地睜開雙眼,徹夜長明的白熾燈便喚醒了她的瞳孔,她會痛苦地發現,這裡就是炮火轟鳴,槍聲不斷的戰場。
綠裝的是醫生,藍裝的是護士,紫裝的是護工。
哀嚎的可能是隔壁床病人,也可能是親屬。
每個人的嘴臉都被帽子口罩封得嚴嚴實實,隻露出迥然有神又略顯疲憊的雙眼,他們在交班查房,拍背,吸痰,配藥,換藥,打針……
雛田夏美布滿血絲的雙目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她那非凡的聽力感受到了一切。
腳步聲,呼吸機尖銳的報警聲,微量泵用完的提示聲,打印機瘋狂的打印聲,醫務人員的病情討論聲音……
她的氣管有著插管,它直通聲門,所以雛田夏美無法開口說話。
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肩膀、手臂、手指、肚子……都有一股說不出的痛楚。
也許是因為之前身上本身就存在的傷口,也許是因為在她昏迷的時候,護士都在那裡打了針或者抽了血。
她能聽到一切聲音,能感受到一切,但她並不想說話,任由醫生與護士擺布著。
直至夜晚。
鞭痕,燙傷,刺痛……
痛苦的記憶在她的大腦中重複著。
明明已經從地獄中走出了,但不知為什麼,雛田夏美的內心沒有一絲喜悅。
“神靈嗎?”
少女想起了夢中那道聖潔如天使的人影。
“有用嗎,有用嗎?”
“呃哈哈,咳咳,哈哈……”
少女無聲地笑著,留下了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
病床上的少女猛然起身,一切插管、針頭……一樣又一樣的事物被她強行拔掉。
猛然站起的少女頭部有些眩暈。
她歪歪扭扭的差點摔倒,就好像是剛登錄地球onine適應身體的玩家一般。
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
但奇怪的是,卻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哐!
少女穿著病服,猛然推開房門。
或者說,她不是推開房門,而是靠著蠻力撞開房門的。
在她身後,病房的門鎖扭曲著,仿佛被什麼暴力工具給強行扯斷了一樣。
她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梯。
一樓的樓道處。
一個拐角,攝像頭的死角處。
她看到了一副弓箭、一把普通的武士刀,還有一套赤紅色的布甲。
她彎腰,看見了一朵盛放著的玫瑰。
不,或者說,那是一朵薔薇。
“試試吧。”
雛田夏美猛然回頭,本能一般地伸手掐住了身後的人的喉嚨,把他按到了牆上。
我?
她鬆開了手,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那個被她按到牆上的人,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而是輕輕背靠在了牆上。
這是一個老人,他的頭發蒼白,下巴留著胡渣,身材瘦長。
“還沒有適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