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齊泰的工作清閒,手上又沒啥油水,但身份清貴,活計輕鬆。每天隻要給皇子、皇孫們講講課,五品官的俸祿銀子就混到手了。
相對來說,他們這些實職官員,起得比狗早,乾得比牛多,拿得還不比齊泰多一分。
而且聽說他現在抱上三皇孫殿下的大腿,打著三皇孫殿下的名號,出了一本叫《金梅瓶》的書,每個月都能進賬大幾千兩銀子,就是上萬都有可能。
因此,一眾官員再看向他的時候,眼神裡不僅有羨慕,還有很大程度的忌妒、恨。
因為眾人懷著這種心思,當見到齊泰優哉遊哉地路過他們的時候,就忍不住出言譏諷幾句。
“呀,這不是齊翰林嗎,這麼早就來宮裡給皇孫授課呀?”
“老朱最喜歡你寫的《金梅瓶》,敢問下冊啥時候出呀,老夫一定第一時間捧場!”
齊泰聽著這話,臉上立馬閃過尷尬之色。
雖說大明的官員不以看話本之類的為恥,但也不願意擔著寫話本的名聲,尤其是這種豔情話本。
畢竟這玩意傳出去不好聽,顯得人品有問題。
雖然很多人出言譏諷,甚至連黃子澄等好友都來打趣他,但他卻從來不為自己爭辯。
他對於《金梅瓶》作者的身份,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因為一旦他否認此事,寫豔情話本的名聲就得落到朱允熥身上。
他這個當先生的沒教過三殿下什麼高深的本領,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替他背鍋了。
“諸位大人若是喜歡,改日卑職送諸位大人幾本……”
齊泰敷衍地跟眾人打聲招呼,轉過頭就黑了臉。
其實這幾個官員的打趣還算能接受,畢竟他們隻是羨慕嫉妒恨,卻不會來找他借錢。
他以前的一些至交好友、故舊親朋在聽說了這件事後,紛紛跑過來找他借錢。
有說要在京城買房子,還缺三千兩銀子的。有說要納妾,還缺五百兩……
每當有人來找他借錢,齊泰都恨不得暴揍朱允熥一頓。好處全被那孫子占了,自己這個當先生的卻背了個賊名!
齊泰越想越氣,決定今天上課的時候,一定好好找個茬揍那孫子一頓,給自己這些天的不公待遇出口氣。
然而,他剛走到大本堂,還沒等他進屋呢,就看到吏部尚書詹微倒背著手等在那裡,在他旁邊還陪著兩個大臣,一個是禮部尚書,一個是吏部侍郎,其中吏部侍郎手裡還拖著一卷黃澄澄的聖旨!
齊泰一看到聖旨,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自己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自己明明跟《金梅瓶》沒半文錢關係,卻硬生生背了這個賊名。
現在自己的賊名都傳到陛下耳中,可以預見這就是貶謫自己的聖旨!
詹微見到齊泰走過來,當即從吏部侍郎手上拿過聖旨。
“齊泰接旨!”
“臣齊泰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齊泰自入職大本堂以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督導皇子讀書儘職儘責……現調任禮部侍郎……”
齊泰聽到這個聖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這就成從三品的侍郎啦?
五品升從三品,這可是連跳三級呀!
這怎麼可能呢,陛下若是聽聞自己寫那等淫邪話本,斷然不會升自己的職呀?
“詹尚書,這聖旨確定沒傳錯?”
“聖旨怎麼可能有錯,你拿回去自己看吧!”
齊泰恭恭敬敬地接過聖旨,認認真真地拜讀了一遍,確認自己真的升職了!
為什麼會這樣?
陛下為何要升自己的職?
齊泰愣神的時候,吏部尚書詹微、禮部尚書趙勉,以及一旁的禮部侍郎紛紛上來恭賀。
“恭喜齊泰老弟高升從三品侍郎,你這種升遷速度,可是自打咱大明開創以來都罕有的速度呀!”
“老夫敢問一句,您是今天就跟我們去吏部辦理照身,還是緩上兩日再去履新?”
所謂照身是指吏部開具的官員履曆,以及新任職務信息的官方文書。
如果套用後世的說法,就是組織部委任狀,或者任前公示之類的。
齊泰正在猶豫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朱允熥領著王德,一路蹦蹦噠噠地跑了過來。
“齊先生早呀!”
“三皇孫早!”
齊泰笑嗬嗬地朝著朱允熥回了一句,隨即看向幾人說道。
“還請幾位先替卑職保密,卑職打算上完最後一課!”
“卑職雖沒什麼才華,但也要儘職儘責,上好最後一堂課……”
齊泰這個話隻是說給彆人聽的,實際上在他心裡想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讓三殿下傷心!
三殿下重情重義,如果知道自己被調走,一定會傷心地大哭。
更何況,自己替他背了這麼久的黑鍋,總得出了這口惡氣再走吧!
齊泰拜彆了幾位上官,就向著朱允熥迎了上去。
“三皇孫殿下,咱們今天學習尚書!”
“齊先生,為啥要學尚書呀,我大學集注還沒學完呢……”
“因為尚書好呀!”
“哪兒好?”
“當然是好難學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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