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背詩的環節,自己不過有幾個字不認識,沒能背出來,就被黃子澄責罰打手板。
打手板是老朱特批給先生們的權利,但也隻局限於打手板。
想要打屁股,是得向錦衣衛申請的,必須由老朱指定的親衛動手才行。
畢竟打手心再怎麼用力也打不壞,但打屁股則不同,若是力度控製不好,是能把人給打殘了的。
黃子澄拿起戒尺要責打朱允熥的時候,朱允熥當場就不乾了。
“黃先生,你這樣處置不公吧?”
“這幾個字我早就標記出來了,而且之前還問過你,你都還沒理我呢!”
“再者說,朱允炆剛剛也背錯了呀,你怎麼不打他!”
黃子澄被朱允熥一陣擠兌,氣得臉色通紅。
“三皇孫殿下,你若是不服管教,大可以去找陛下理論!”
“我……”
朱允熥一想到去找老朱,心裡就一陣打鼓。以他對那老頭的了解,他都不會問是非曲直,就會先揍自己一頓再說。
沒辦法,他隻能咬牙咽下這口氣,伸出手讓黃子澄責打。
在朱允熥挨打之時,大本堂外的一個太監悄悄溜了,跑去跟秦德順彙報。
秦德順聽了這個事,瞅著皇爺伸懶腰的時候,裝作若無其事地說給皇爺聽。
“皇爺,剛剛大本堂那邊有人來稟報,黃先生處事不公,二皇孫和三皇孫都背錯了書,他不責罰二皇孫殿下,單單責罰三皇孫殿下。”
老朱聞言臉上立馬露出一絲冷笑。
“黃子澄……嘖嘖……”
秦德順一聽到老朱發出“嘖嘖”聲,就知道這人的好日子要到頭了,於是趕緊再加一把火。
“而且奴婢聽聞,這些時日裡黃先生對三皇孫殿下也頗多冷遇,就連三皇孫殿下有不懂的地方,他都敷衍塞責,不願意回答。”
老朱聽到這話臉色更難看了,但卻一句話沒說。
正在兩人談話之時,大本堂那邊也散學了,朱允熥撅著個嘴回來找老朱抱怨。
“皇爺爺,我不想去大本堂了,黃先生處處針對我……”
“您看看我這手,都被他給打腫了!”
老朱看到大孫的手果然腫得像豬蹄,心疼得都要滴血了。不過他並未安慰大孫,而是冷著臉指了指門外。
“去殿外罰跪一個時辰!”
“啊?”
朱允熥之所以忍著挨打,不過是想上演一出苦肉計。
然而,老朱不幫他也就算了,竟然還要罰他!
“皇爺爺,這不公平!”
“我真沒做錯,是黃先生故意找茬!”
老朱卻根本不聽朱允熥解釋,隻是冷著臉嗬斥道。
“還不快滾,等咱打你出去嗎!”
朱允熥聽了這話更委屈了,挨了幾十下戒尺都沒哭,此時卻淚水漣漣。
“你們都欺負我!”
朱允熥撂下這句話就跑出大殿,然後跪在台階下默默流淚。
二虎見少主受此等委屈立馬受不了了,硬著頭皮從柱子後站出來。
“皇爺,您明明知道少主受了委屈,乾嘛還要責罰他?”
秦德順也萬分不解,他之所以給皇爺講大本堂的事,就是想先替三皇孫鋪墊一下,等三皇孫來告狀之時,皇爺能更加偏袒三皇孫。
哪承想自己都做好了鋪墊,皇爺非但沒聽三皇孫的解釋,反而還責罰三皇孫殿下。
“皇爺,這有點過了吧,明明是黃先生處事不公,您怎能責罰三皇孫殿下?”
老朱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冷哼一聲道。
“你們倆懂什麼!”
“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
“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
“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住,咱憑啥把大明的江山托付給他!”
二虎和秦德順聽得一臉大寫的懵逼,心裡暗道皇爺說的是啥玩意?
不過最後一句話兩人倒是聽懂了,敢情這是皇爺對少主的考驗?
老朱也怕這倆貨聽不懂,自顧自地解釋著。
“咱這些年受的委屈還少了?”
“雖說咱不知道那些讀書人背地裡咋罵咱,但保證好聽不了!”
“你們何曾見咱找誰訴苦了?”
二虎聞言不由仰頭望了望大殿的棚頂,心裡忍不住腹誹道。
您老是沒找人訴苦,但您老可是直接派人殺到人家裡了呀!
再者說卑職這些年乾的事,可不就是替您處理那些讓您受委屈之人嗎!
老朱說完這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替自己找補幾句。
“你倆不用替那孫子擔心,咱估摸著這孫子現在心裡正憋著壞呢,搞不好用不了幾天那黃子澄就得倒黴嘍!”
二虎和秦德順聽到這話,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皇爺是想讓少主自己對付黃子澄,然後借此看一下少主的能力!
朱允熥跪在殿外哭唧一會兒,自己都覺得沒意思。
然後他就開始琢磨,如何能把黃子澄從大本堂趕走。就算趕不走他,也得把自己從大本堂趕走!
總之一句話,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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