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套用後世的說法,其手藝相當於八級鉗工。
隻要給他個圖紙,就沒有他做不出來的玩意。
不過,對於材料學,張大匠也束手無策。
“江先生,不是老漢推脫,實在是現有的鐵料也就能做成這樣了。想要更好,就得找到更好的鐵料才行。”
“這方麵就得你們繼續實驗了,啥時候能做出皇孫殿下說的那種鋼材,老漢這手藝才能派上用場!”
老朱聽幾人說得熱鬨,也厚著臉皮湊了上去。
“你們說這東西是給皇帝陛下的壽禮嗎,可有什麼名目?”
幾個聚精會神搞研究的人,突然聽到陌生人說話,立刻齊刷刷回頭看過來。見是一個錦衣華服的老頭,他們這才放下戒心。
“回這位老先生的話,此物名為自鳴鐘,乃是皇孫殿下為當今皇帝陛下準備的壽禮。”
“隻是我等愚鈍,已經鑽研幾日了,也隻是做出個雛形,距離皇孫殿下要求的效果還差之甚遠!”
老朱聞言再次追問道。
“此物最終效果何如?”
“據皇孫殿下說,此物一旦研製成功,計時將變得無比地方便,再也不需借助沙漏、日影等物來計時。”
“可以隨時隨地知道現下是什麼時辰,甚至可以精確到一個時辰的七千二百分之一……”
“嘶……”
老朱聞言再次深吸一口氣,這孫子給他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了,竟然連此等機巧之物都能想到?
“不急、不急,你們慢慢研製,就算皇帝壽誕之人研究不出來也無所謂,皇帝陛下不會怪罪的。”
老朱笑嗬嗬地安慰了幾人一番,可剛說完這話就被幾人給懟了。
“你說不急就不急呀!”
“這可是皇孫殿下給皇帝陛下的壽禮,關乎皇帝陛下對皇孫殿下的印象!”
“若是皇帝陛下怪罪皇孫,或者厭惡了皇孫,那我們這些人隻能以死贖罪了!”
“呃呃……”
老朱本就不是啥好脾氣的人,見眼前這群人如此不知好歹,當即一甩袖子離開了。
秦德順趕忙在後邊安慰著。
“皇爺莫氣,他們隻是不知道您的身份,這才無意間冒犯您的!”
“哼!”
“一群不知好歹的人,跟那逆孫一個德行!”
老朱說完這話,立馬看到前邊有一座紅色小樓,心裡暗道大孫應該就是在這兒了。
他剛走過去,就被門口的兩個護衛給攔住了。
“這裡是三皇孫殿下安寢之處,閒雜人等禁止入內!”
老朱剛想發怒,秦德順就搶先一步嗬斥道。
“大膽!”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可是咱們大明的皇帝陛下!”
幾個護衛一聽這話,趕忙跪地磕頭請罪。
隻是心裡不約而同地抱怨不已,哪有皇帝出門穿成這樣的,這讓誰能認得出來?
事實上,就算皇帝穿著龍袍,一般的護衛也輕易見不到皇帝真容。
皇帝出門要麼坐車,要麼坐轎,等閒人離著老遠望上一眼,都夠跟彆人吹上幾年了。
因此,他們不認識皇帝“素顏的樣子”,非常正常。
老朱倒是沒怪罪他們,還誇了他們幾句。
“你們很好!”
“隻要用心護衛咱大孫,榮華富貴少不了你們的。”
幾個護衛一聽這話,臉上立馬露出喜意。這可是皇帝陛下的祝福,保不齊哪天就實現了!
“卑職謝過陛下誇獎!”
“陛下是來看三皇孫殿下嗎?”
“卑職這就進去通傳!”
“不用了!”
老朱擺了擺手製止了護衛,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紅樓內部很空曠,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應該都隨原主人搬走了。
隻有一張原木的大桌子橫在客廳裡,邊上擺了幾把椅子。桌子上淩亂地放著一堆手稿,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尺子。
比如說半圓形的尺子,三角形的尺子等等。
朱元璋隨手拿起一張手稿看了看,見上邊全是看不懂的圖紙,也就再次將其放回原位。
他又向裡走了幾步,霎時聽到一陣熟悉的鼾聲,剛轉過一道屏風,就看到大孫穿著衣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朱元璋看到此等情景,隻感到鼻子一陣發酸。
這孩子放著好好的皇宮不住,非得急吼吼的搬到宮外,原來隻想偷偷給咱這個爺爺準備一份驚喜,一份壽禮!
老朱默默地從房間裡退出來,站在後樓外的院子望著天空久久不語。
這一刻老朱的心裡充滿了感動和自責。
感動於大孫的至誠至孝,自責於自己的疑神疑鬼。
咱大孫不就是多招募了幾個國子監生員嗎,又不是把國子監給搬空了,自己瞎擔心個屁!
趕明問問大孫還缺不缺人,要是國子監的人不得用,咱就下旨讓各地府縣再進貢一批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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