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那逆子乾了啥事,就敢來替他求情,真是不知所謂!”
郭惠妃聞言當即不甘心地問道。
“犯了何罪?”
“再大的罪也不應該打這麼重吧,臣妾瞅著沒有幾天都下不來床了,嗚嗚嗚……”
老朱氣哼哼地說道。
“你兒子帶著兩個熱孝期間的皇孫逛窯子,你說這事該不該打!”
郭惠妃聽到這話當即止住了哭聲,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會吧?”
“朱桂平日裡挺乖巧的呀,為人也孝順懂禮,勤學好問,怎能乾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老朱聞言朝著二虎招招手,二虎趕忙上前詢問。
“皇爺有何吩咐?”
“你跟郭惠說說,她兒子平日裡的德行。”
二虎剛剛聽到郭惠妃誇朱桂的時候,就聽得一陣牙疼。這可是真是親娘眼裡出好兒,可能普天之下也就郭惠妃拿朱桂當個寶。
現在聽到皇爺有命,二虎當即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啟稟惠妃娘娘,豫王殿下遠沒您想的那樣好。他自打去年分府出去,就跟著幾個勳貴之子,整日裡眠花宿柳,花天酒地……”
“惠妃娘娘若是不信,錦衣衛裡有專門的檔案,記載著他何年何月何日跟某人宴飲,何年何月何日跟某人宿在某個青樓……”
郭惠妃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在胸脯劇烈地起伏幾下,她一把抄起老朱放在桌子上的鞭子,氣哼哼地就往外走。
老朱見狀趕忙把她給叫住。
“郭惠,你這是要乾嘛!”
“臣妾教子無方,這就去打死那個逆子,嗚嗚嗚……”
郭惠撂下這句話,就哭哭啼啼地往外走,老朱趕忙起身把她攔住。
“算了!”
“咱已經教訓過他了,你就算再想教訓,也得等他傷好了吧?”
“不過你來得正好,咱正有件事跟你商量。”
老朱一邊說,一邊拉著郭惠坐回椅子上,輕拍著郭惠的小手說道。
“桂兒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成個家了。”
“你在勳貴女眷那邊人麵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郭惠一聽這事頓時止住了眼淚,開始認真地思索起來。
“說起這個事,臣妾還真留意過幾家的姑娘。宋國公馮勝家有個小女娘,模樣倒是生得挺俊俏,隻可惜是個庶出……”
“不拘嫡出還是庶出,隻要能管住朱桂那混賬就成!”
“這樣啊……”
“臣妾倒是有個人選,中山王家的二女性情剛烈,模樣也不賴,還識文斷字,倒是個良配。”
郭惠說到這兒,臉上立馬閃過一絲黯然。
“隻怕人家嫌朱桂的封地離京城太遠,不願意讓自家閨女遠嫁,不答應這門親事……”
老朱一聽這話,就知道郭惠舍不得兒子,不希望兒子被改封到遠離江南的代郡。但國家自有法度,藩王戍邊之策,又是他籌劃多年的國策,豈能輕易改變?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徐達家的長女嫁給燕王都沒嫌遠,嫁給朱桂咋就抱怨哩?”
郭惠妃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心想這老頭就是故意跟自己裝糊塗。
代郡哪能跟北平相提並論,北平好歹是元朝舊都,不論城池規模,還是境內人口,都遠非小小的代郡所能比。
但皇爺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能繼續說了,再跟皇爺抱怨可就是不懂事了。
不過也不是一點希望沒有,等以後小熥熥當了皇帝,咱去求小熥熥!
咱對小熥熥這樣好,小熥熥肯定會賣咱個麵子,把桂兒換個離京城近的地方當王!
“那就依皇爺說的辦吧……”
“不過太子剛剛過世,朱桂身為弟弟,雖說不用像小熥熥他們那般,至少也得半年後才能談婚論嫁吧?”
老朱聞言暗暗點了點頭道。
“那改日咱倆去徐家相看相看,若是跟咱家桂兒般配,就先跟徐家把親事定下,等過了孝期再操辦婚事。”
“哦對了,過些日子咱大壽之時,把京城女眷都請進宮,給朱允熥也相看相看,多挑幾個出身好,模樣好,脾氣好的閨女。先給他把婚事定下,免得等他過了孝期,好姑娘都被彆家挑走了。”
郭惠妃聽到老朱的連說三個“好”,心裡就是一陣鬱悶。朱桂娶媳婦,不拘嫡庶都行,到了他大孫子頭上,就是得出身好,模樣好,脾氣好的三好媳婦,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雖然郭惠妃心裡很是腹誹,但還是善意地提醒道。
“皇爺,允炆年長,哪有弟弟比兄長先娶媳婦的道理……”
“哦哦……”
老朱經過郭惠妃的提醒,這才意識到剛剛差點把朱允炆給忘了。
“那就一起相看吧,有合適的也給朱允炆訂下一門親事。”
郭惠妃聽到皇爺這般敷衍,比之對朱桂還敷衍,心裡頓時平衡了不少。
“皇爺,您今天是招小熥熥侍寢,還是去臣妾的常寧宮?”
老朱聞言伸手懶腰將郭惠妃抱起,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道。
“咱們去你那兒,看看能不能再給朱桂那混賬弄個弟弟出來!”
郭惠妃聞言俏臉緋紅,伸出小拳拳使勁地錘了老朱一下。
“討厭死啦……”
老朱卻不以為意,抱著愛妃大踏步地坐上肩輿,哈哈大笑著去了後宮。
一夜風流過後,老朱揉著快要斷掉的老腰重新回到乾清宮。一邊是為了回來吃早飯,一邊也是擔心小逆孫,想看看他身上的傷好點沒有。
然而,老朱剛一進宮,就看到自己的禦案前邊重新擺放了一張小桌子。在小桌子的旁邊,有一個小小少年正跪在墊子上,認真地抄寫著什麼。
老朱看到這景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好幾下,這才確定小桌子邊上之人,正是昨夜被他打得死去活來的逆孫。
“朱允熥,你在那兒寫什麼呢?”
朱允熥聽到老朱的聲音趕忙抬頭看去,隻見皇爺爺的確是蒼老了許多,就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朱允熥想到這裡心裡就是一痛,暗道郝太醫說得對,皇爺爺確實老了,自己以後不能再惹這老頭生氣了!
“皇爺爺,孫兒在寫您布置的功課啊!”
“功課?”
“是啊!”
“您之前不是讓我抄奏折嗎,我今天早晨起來沒啥事做,就隨便挑了幾個您批過的奏折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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