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強打起精神站起來,不甘心地看了眼寢室的方向,心裡再次生出後悔之意。
今天真不應該打孫子,怎麼著也讓他替咱把後邊那兩件麻煩事乾完再打呀!
老朱去前朝露了個臉,肯定了一應藩國的孝心,回贈了使臣禮物,囑咐鴻臚寺好生照料,就再次借口身體不適溜了。
然而,他這邊還沒走下禦階呢,就看到禮官走了過來,拜倒在他麵前。
“陛下,您若身體不適,何不擇一皇室之人替您主持宴會,以免發生對各國使節招待不周之事。”
老朱一看到這人跳出來,就知道他們安的是什麼心。
自己命禮部草擬封號,直至現在還沒呈上來不說,反倒是各地災害頻發的折子如同雪片一般飛來。
不管是某地下冰雹,還是某地下暴雨,都會牽扯到天人感應,人君失德上。
更有不少禦史言官,借著彈劾蘄春侯打算讓幼子襲爵之事引經據典,闡述立長立嫡,長幼有序之說。
老朱太明白他們心裡那點小九九了,隻是鑒於老三那邊始終沒動靜,這才懶得搭理他們,暫時順了他們的意,不再催促禮部那邊擬旨。
現在這老倌跳出來,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攛掇,打算讓自己命朱允炆來主持宴會。
如果換做平時,老朱沒準就答應了,可是剛剛逆孫生了一肚子氣,心裡恨恨地想著,偏生不能讓他們如願!
“老五!”
朱橚正在跟身邊的兩個國公閒話,突然聽到這話傻乎乎地站起來。
“父皇,您是在叫兒臣?”
老朱沒好氣地道。
“不是你還能是誰!”
“咱乏了,你替咱支應一下!”
“啊?”
朱橚聞言當場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也露出狂喜之色。
父皇這是要對自己委以重任啊!
“啊!”
“兒臣遵旨!”
“兒臣一定不負父皇所托,一定竭誠款待諸位藩國使節!”
“嗯!”
老朱聞言點點頭,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在老朱走後,文武百官看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忙活的周王朱橚,心裡再次泛起嘀咕。
皇帝陛下此舉是何意啊,難不成屬意周王殿下?
燕王朱棣等人看到不停地張羅上酒、上菜的五弟,心裡也是一陣困惑不解。
父皇就算不喜二哥,那還有三哥和自己呢,怎麼也輪不到老五吧?
朱棣越想越氣,借著尿遁的理由出去溜達一圈。
走到門外之時,突然聽到有人低聲輕喚自己,他回頭一看,隻見徐家的小舅子徐增壽,穿著一身明晃晃的鎧甲,站在門口當門神呢。
“怎麼是你小子?”
“今天輪到你當值了嗎?”
徐增壽聽到姐夫的問話,當即苦兮兮地笑了笑道。
“姐夫,我沒騙你吧,我在宮裡就是看大門的,嘿嘿嘿……”
如果徐增壽整天遊手好閒,沒什麼正經事乾,他說不定也就帶去北平,給他攢點軍功尋個出路了。
但現在見徐增壽已經有差事了,他心裡頓時生出點彆的想法,覺得這個位置將來對自己有大用。
“增壽,不得胡言亂語!”
“能夠常伴陛下左右,這可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徐增壽見姐夫也跟自家大哥似的假正經,不由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對著姐夫做了個鬼臉。
朱棣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於嚴肅了,隨即開啟了拉家常模式。
“今天宮裡可曾發生過什麼好玩的事情?”
“有啊!”
“剛剛陛下好像又打三皇孫了,打得三皇孫叫得那個慘喲,估摸沒有三天都彆想下床了!”
“哦?”
朱棣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拉著徐增壽去一旁閒聊。
“父皇經常打三皇孫嗎?”
“也不算經常吧,反正平均下來每個月至少一次……”
“嘶……”
“那這次又是因為啥呀?”
徐增壽聞言搖了搖頭道。
“這個真不知道,二虎親自守在乾清宮,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如果姐夫不急的話,給弟弟幾天時間,弟弟定然能給姐夫打探出來!”
這就是朱棣不想讓徐增壽放棄這個職務的初衷,他現在急缺宮裡的眼線,對於宮裡發生之事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雖然朱棣心裡是一萬個樂意的,但表麵上還是得裝一下。
“刺探宮闈之事可是大忌諱,你若是因此受到牽連,倒是讓我這個當姐夫的心裡不安了。”
“再者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知不知道的沒什麼打緊!”
徐增壽聞言再次嘻嘻一笑道。
“姐夫有所不知,三皇孫挨打跟家常便飯似的,用不上兩天就能傳的滿宮皆知了,根本不需要費心去打聽,嘿嘿嘿……”
“既如此,那就有勞增壽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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