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但不是為了陛下,而是為了咱們常家!”
常升擦拭完腰刀,調好弓弦,就趴在桌子上寫了一份奏折。
湯氏在邊上幫著磨墨,隻看了一半就哭成了淚人。
因為這哪裡是什麼奏折,這分明就是遺書,寫給皇帝陛下的遺書。
“夫君,難道非要如此嗎?”
常升看了看哭泣的湯氏,對著湯氏說了聲抱歉。
“對不起!”
“咱大外甥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我這個當舅舅的要是再不為他出頭,等將來到了地下,咱有啥臉麵去見大姐和姐夫!”
“隻是苦了你,今後要獨自帶著幾個孩子了……”
“夫君!”
“嗚嗚嗚……”
湯氏很想勸說幾句,可有些話她真的說不出口。
呂氏竟然敢指使族人刺殺朱允熥,這已經是把他們常家往死裡踩了!
皇帝陛下有三四個皇孫,可他們常家可就這麼一個親外甥啊!
一旦朱允熥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常家的未來也就斷送了!
“夫君……妾身會替你撫養好幾個孩子,將他們撫養成人的,嗚嗚嗚……”
常升聽到這話欣慰地摟著妻子,撩起妻子的頭發笑了笑。
“謝謝!”
“來生我常升給你做牛做馬……”
“滾!”
“你這輩子的債還沒還完呢!”
湯氏說完這話,氣惱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身為常家的媳婦,她不能阻止丈夫去做這件事。但身為一個女人,幾個孩子的母親,她又如何能忍心看著丈夫去送死……
湯氏跑到外邊,趴在樹上嚎啕大哭。不過哭了一會兒,她就擦乾了眼淚,一臉堅定地去為夫君準備熱水去了。
這可能是夫君最後一次洗澡了,一定要讓夫君乾乾淨淨的走!
不多時,熱水準備完畢,常升在妻子湯氏的伺候下,將全身洗刷了一遍。
湯氏為夫君換上一套嶄新的裡衣,又幫他穿上麒麟服,披掛上鎧甲,佩戴上腰刀和箭袋。
常升穿著沉重的鎧甲,摟了摟妻子湯氏,又抱了抱女兒,這才背上弓箭,抄起虎頭湛金槍,頭也不回地出了開王府。
常升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三弟常森騎著馬從衙門回來。
常森不過是京營裡的一個小官,每月領幾兩銀子的祿米混日子罷了。
雖說幾次跟常升抱怨,想讓常升幫他求個好差事,但常升一直沒幫他辦這件事。
因此,兩兄弟鬨得有點僵。
常森覺得自己是庶子,二哥常升不待見他,故意不幫襯他。
同時他也看不起常升,覺得常升太慫了,一點都擔當不起開國公的榮耀,隻會躲在家裡吃青菜豆腐。
常升知道這一切,隻是懶得解釋。
然而,今天看到三弟回來,他卻主動將其給叫住。
“三弟!”
“二哥?”
常森看到二哥全副武裝,連父親的鎧甲都披掛上了,也是感到一陣震驚。
“二哥,你這是要乾嘛去,難道皇爺終於想起咱們常家,打算讓咱們常家領兵打仗了嗎?”
“二哥你能不能跟皇爺求求情,把我也帶上吧,我也要上戰場上搏個功名!”
常升聽著三弟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
“三弟,以後二哥不在的時候,家裡就全托付給你了!”
常森聽到這話臉色就是一陣鬱悶。
“憑啥啊!”
“我也想出去打仗!”
“聽話!”
“以後咱們常家就全指望你了!”
常升抱著常森,對著常森的後背錘了幾下,隨即從其手上搶過韁繩,跨上戰馬就向著呂府而去。
常森看著二哥威風凜凜的樣子,眼裡寫滿了羨慕嫉妒。
“哼哼!”
“終有一日,我也會這般威風!”
常森恨恨地回到開平王府,跟自家婆姨說了剛剛在門口的場景,引得常森的媳婦也是一陣抱怨。
“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咋就嫁給了你這麼個廢物,每月守著那麼幾兩餉銀過日子,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
常森聞言回懟道。
“那我給你一紙休書,你去找有本事的人過去吧!”
“你個死沒良心的,人家在娘家受了氣,找你抱怨幾句你就受不了啦?”
“你現在休了我,我就敢死給你看,嗚嗚嗚……”
常森見婆娘又開啟了蠻不講理模式,隻能鬱悶地躲出去喝悶酒。
然而,就在他喝了三分醉意之時,他羨慕嫉妒的二哥也到了呂家門口。
呂家的家丁看到常升,頓時沒好氣地謾罵道。
兩家本就是競爭關係,而且是太子爺的前任小舅子和現任小舅子的區彆。
雖然常升從沒拿他們當做威脅,但呂家一直賤兮兮地挑釁。
當主子的呂祿敢跟常升爭路,當狗的仆人就敢朝常升呲牙。
“哪來的野狗,竟然敢來我們呂家撒野?”
常升聽到呂家下人的話,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是將手裡的虎頭湛金槍朝著那人的腦袋一捅,手勁再那麼一錯,那人的腦袋就當場爆開。
呂府門口的下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被嚇傻了。可還沒等他們喊出來,就聽到常升陰仄仄地開口了。
“呂祿在哪兒!”
其中一個下人反應過來,當場朝著裡邊大喊一聲。
“殺人啦!”
“常家……”
那個下人剛喊到這兒,一杆銀光閃閃的長槍,就從他的後腦勺刺入,又從嘴巴刺出。
“呂祿在哪兒!”
呂家門口隻有四個守門的小廝,被常升眨眼間殺了兩人,剩下的兩人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在裡邊……”
“帶路!”
“啊?”
“噗呲……”
常升再次殺了一個,剩下的那個徹底瘋了,如同沒頭蒼蠅似的往裡邊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
“殺人啦!”
“常升殺人啦!”
“常……”
常升扔出虎頭湛金槍,將那人射了個對穿後,上前幾步撿起長槍向著呂家府邸內部走去。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隊家丁護院手持鋼刀、棍棒等武器攔住去路。
“常升,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跑我呂家來撒野!”
“所有人一齊上,將這家夥剁成肉泥!”
“諾!”
麵對幾十個家丁護院,常升隻是露出一絲鄙夷的微笑。
“一群土雞瓦狗爾!”
常升舞動起虎頭湛金槍,一個橫掃就掃倒七八個人,隨著槍頭閃電般地探出,又有幾個人當場斃命。
剩下的人見常升竟如此神勇,一個個直接嚇破了膽,趕忙撒丫子四散奔逃。
常升抽出兩柄鋼刀,朝著最近的兩人扔過去,鋼刀順勢砍在兩人的後背,並將兩人重重地砍翻在地。
隨後常升又拿下背著的硬弓,嗖嗖幾箭將跑到遠處之人儘數射死,這才走上前去撿起鋼刀,收回幾隻左近的箭支。
這時一隊丫環跑過來,看到花廳內一片人間地獄的場景,當場嚇得尖叫起來。
常升無視了大多數人,隻是隨手拽著一個丫鬟問道。
“呂祿在哪兒!”
“在那邊……”
常升隨手將丫鬟扔掉,朝著丫鬟所指的方向大踏步而去。
呂祿聽到外邊的動靜,趕忙穿著睡衣從小妾身上爬起來,剛走到門口想找人問問,就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正向著自己走來。
“你是何人,敢到我呂家撒野?”
“開國公常升!”
“常升?”
“你是那個常二慫?”
“是!”
常升說完這個字,掂起虎頭湛金槍就朝著呂祿扔了過去,一下子將其釘在柱子上。
呂祿吃驚地看著胸口插著的長槍,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不信常升敢殺人,更不信常升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殺人。
“為……為什麼?”
“不為什麼,隻是你呂家的報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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