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有什麼大事,無非就是訓斥咱們罷了。”
“不過他也真是的,還隻是個皇太孫呢,就敢訓斥其長輩。將來若是當了皇帝,還不得把咱們王爺騙到京城關起來呀!”
吳壽安聽到這話,趕忙開口勸道。
“大姐,這話可不興亂說,若是傳到錦衣衛耳朵裡,咱們齊王府可吃不了兜著走!”
齊王妃說完就後悔了,但卻不好意思在弟弟麵前承認。
“屋裡就咱們兩個人,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齊王妃聽到這聲音,嚇得渾身一顫。
“什麼聲音?”
“回……回稟王妃,奴婢不小心把打碎了茶盞……”
齊王妃聽到這話怒不可遏道。
“混賬!”
“來人,將這個賤婢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齊王妃處置完侍女,將弟弟趕出去道。
“你先去招待傳手諭之人,我換套衣服再過去。”
“好嘞!”
吳壽安來到前廳,看到來傳手諭之人穿著飛魚服,腰上還彆著錦衣衛的腰牌,心底頓時一凜。
“你們都瞎了嗎,還不趕緊給錦衣衛的弟兄奉茶!”
錦衣衛百戶田宏聞言趕忙拒絕道。
“不麻煩!”
“卑職傳完手諭就走!”
吳壽安聞言還想上前套近乎,卻被田宏一把推開。
“請吳大人自重,卑職有皇命在身,不方便跟你寒暄!”
吳壽安直接鬨了個大紅臉,心裡對這個錦衣衛恨得要死。
他們吳家咋說也是將門之後,父親也是追封江國公,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給無視了!
“既然這位上差如此說,那微臣就不命人奉茶了!”
“把茶水撤了吧!”
“諾!”
在侍女拿著茶水下去後,整個前廳霎時陷入冰點。
田宏不想說話,吳壽安也不願言語,一直等到齊王妃穿戴整齊過來,田宏這才公事公辦的態度,從懷裡掏出一張手諭。
“皇太孫手諭!”
“孤聽聞最近山東有不少鄉紳、官員、藩王等低價收購土地,強買強賣,巧取豪奪……”
“孤本著為大明負責,為皇爺爺負責之態度,將派出欽差嚴查土地買賣之事。”
“若有行不法事者,不論藩王、官員,一律查辦!”
田宏宣讀完手諭就走了,隻留下齊王妃姐弟倆麵麵相覷。
一直在田宏走出很遠後,齊王妃才緩過神來。
“他說什麼?”
“他說要嚴查土地買賣?”
“憑啥啊!”
“秦王、晉王、燕王、周王都乾了,憑啥就查咱們?”
“就因為咱們好欺負嗎?”
吳壽安聞言憂心忡忡道。
“大姐,要不咱們退回去點?”
“皇太孫可是深得陛下喜愛,若是皇太孫將咱們的事告知陛下,陛下定然發下雷霆之火……”
齊王妃已經陷入無儘的委屈之中了,哪還聽得進弟弟的話。
“不退!”
“這都是咱們花錢花糧食買回來的地,憑什麼退回去!”
“咱們沒仗著王府的勢強取豪奪就已經不錯了,他朱允熥憑什麼管咱們!”
同樣的戲碼也在魯王府上演。
魯王雖然死了,但他留下一個世子,外加一個魯王妃戈氏。
戈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趁著旱災之時大肆收購土地,為魯王府以及自己的娘家都收購不少。
現在突然聽到皇太孫的手諭,氣得她直接發瘋。
“不退!”
“打死我也不退!”
“他朱允熥若是敢來魯王府找事,我就穿上誥命服去敲登聞鼓,讓天下人都看看,他朱允熥是怎麼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嗚嗚嗚……”
濟南府,皇太孫行宮。
朱允熥聽著手下錦衣衛的彙報,對自家這些親戚有了全新的認識。
“齊王妃說孤會將齊王騙到京城關起來?”
“魯王妃說要去敲登聞鼓?”
“嘖嘖……”
“果然清官難斷家務事喲!”
“既然她們不願意退,那也彆怪我心黑了,嘿嘿嘿……”
朱允熥在發布第一道手諭後,每隔幾天就發布了第二道,緊接著第三道、第四道。
齊王妃看著眼前的一道道手諭,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
“他朱允熥竟然敢推翻大明律法,對咱們王府收稅?”
“還按照占有田地多少收稅,地越多稅越重?”
“我不活了,我這就上京去告禦狀,嗚嗚嗚……”
魯王妃戈氏在看到朱允熥的手諭後相對來說還算平靜。
“按照土地多寡征稅?”
“切!”
“多大個事啊,我將土地掛到佃戶名下不就得了?”
朱允熥發布的幾道新律令主要有幾點,第一點對整個山東所有土地所有者征稅。第二點,人均五畝地以下者不征稅。第三點,一個月內厘定完土地,之後十年都按照這次厘定的收繳,並不再接受土地買賣轉讓等手續。
魯王妃戈氏第一時間就將魯王府名下的土地掛到佃戶名下,每人五畝地,絕對一點都不超。
同時還讓佃戶跟他們重新簽訂一個契約,一份土地買賣的契約,作為補充協議。
事實上,這也是古代官員和鄉紳常乾的套路,就是靠各種欠條來鉗製佃戶。
再加上他們所持有的武裝力量,完全可以做到在當地作威作福的程度。
齊王妃在盛怒之後,也充分借鑒了魯王妃的辦法。
你不是要對地多者收稅嗎,那我就化整為零,將所有土地都掛到佃戶名下,看你拿什麼收稅!
在魯王妃和齊王妃的大力鼓動之下,整個山東省的官員、鄉紳紛紛效仿。
一時間,當地的衙門光是處理土地更名、買賣之類的文書,就忙得他們腳不沾地了。
一個月後,當所有人都完成更名過戶的手續後,朱允熥又發布一道新手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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