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老皇帝顯得有點問題,急匆匆出來照個麵,然後就宣布取消早朝,讓眾人有事遞折子就行。
如果不是怕外人真以為他死了,老朱連這一麵都不想露。
老朱在結束早朝後,就再次坐鎮養心殿,隨時探聽追蹤的進展了。
二虎那邊也將當年的目擊證人找到,繪製了歌女的畫像,發給所有守衛路口、水道的官兵,讓他們務必盯著此人。
刑部那邊也試探著放了一批人,都是有家有口,一看就是戶籍上沒有作假的人。
至於單身漢,沒有親眷的犯人,以及戶籍有問題的人犯,老朱非但一個都沒放,還命人到處張貼榜文,說要在三日後開刀問斬,每天斬多少人犯之類。
雖然老朱非常擔心大孫的安危,但他絕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哪怕是救人,也要占據絕對的主動!
殺人就是他的手段!
果然,這篇榜文一出,對麵有點坐不住了,通過小乞丐又給送過來一封信,外加一隻手掌。
“朱屠戶,你若敢不照做,下次就是你大孫的狗頭!”
老朱看著字裡行間憤怒桀桀怪笑。
“明天咱就殺一批,看誰耗得過誰!”
二虎聞言趕忙勸諫道。
“皇爺,這樣會不會刺激到對方?”
“若是對方做出對皇太孫不利的事情,那咱們就追悔莫及了……”
老朱自信的搖搖頭道。
“不會!”
“目前來說,咱可以肯定組織這次事件的人是個女人,應該就是坊間傳聞的什麼白蓮聖女。”
“女人向來優柔寡斷,你越是強勢,她就越是猶豫!”
“而且咱基本上已經猜到她想救誰了。”
“普天之下能讓白蓮聖女這般在意的,可能也隻有韓林兒之子,新的小明王了。”
“隻是咱怎麼也想不到,這位新的小明王竟然被咱給抓了?”
“你猜他會是什麼身份,官員、商賈,還是國子監生員?”
二虎聞言搖搖頭道。
“卑職猜不到……”
“不過,對方能這麼快就知道榜文內容,並且派人將信件傳回來,應該距離咱們不遠,還沒離開京城!”
“卑職已經命人在京城上方布滿飛球,並且沿江而下搜尋一切可疑情況了。”
“隻要對方再有動作,卑職定然能將其抓獲!”
老朱聞言冷哼一聲,露出一絲壞笑。
“既然此妖女還在京城,那事情就好辦了。”
“一會兒在北鎮撫司門外張貼榜文,說明天午時將要問斬十名要犯,並將名單公布出去!”
“這……”
二虎聞言一陣猶豫,但一想到老朱剛剛的話,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諾!”
二虎急匆匆去辦這件事的時候,老朱又接見了幾個人。
“皇爺,這是魏國公徐輝祖遞上來的請罪奏疏!”
老朱打開一看,隻見上邊密密麻麻寫了上萬字,就感覺腦袋一陣疼痛。
“你念給咱聽吧!”
秦德順聞言尷尬的道。
“皇爺,奴婢認得字不多,要是念錯了您可彆介意!”
老朱聞言無所謂的搖搖頭道。
“估計也沒啥大事,不過是一些車軲轆話罷了。”
秦德順打開奏折一看,果然全是車軲轆話。
徐輝祖先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覺得自己教導無方,這才使得三妹闖下天大的禍事。隨後又言明父親死的早,他們兄弟姐妹承蒙皇帝陛下的眷顧,這才有了如今地位。
這是典型的打親情牌,希望獲得老朱的寬宥。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擺事實,講道理,言明自家深受皇恩,斷然不會做出損害大明利益的事情。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們徐家是忠的,必要的時候可以舍棄徐妙錦保全自家的地位。
老朱沒等秦德順念完就迷迷瞪瞪睡過去了,秦德順見狀趕忙調低了聲音,直至聽到老朱的鼾聲,這才徹底閉上嘴巴。
雖說徐輝祖的請罪奏疏沒啥營養,但好歹有催眠的作用,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不過,這次皇太孫要是回不來,他們徐家也必然要陪葬!
北鎮撫司衙門外的照壁上,再次張貼了一張新的榜文。
二虎在榜文張貼後,就命人全程盯著,密切的注視著每一個路過之人。
凡是有人向著榜文上張望,更是會被地麵和空中的監視人員重點照顧。
接近傍晚之時,一個小乞丐鬼鬼祟祟的走了過來,對著榜文快速的掃了幾眼,然後又急匆匆的低頭離去。
當他路過一個茶攤的時候,對著茶攤門口燒火的老嫗搖了搖頭,就順著人群消失在這條街道之上。
韓玉裳在得到小乞丐的信息後,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怎麼也沒想到,朱屠戶竟然這般難纏,她都綁架了他孫子,還是當朝皇太孫,這老屠戶竟然一點都不急,反而以殺人相要挾!
幸好這次砍頭的名單裡沒有叔叔,否則她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正當她在思索如何進一步逼迫朱屠戶之時,她突然發現茶攤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二虎是跟著小乞丐的路線追過來的,走到茶攤前正好口渴,這才隨意的做進來討口茶喝。
然而,韓玉裳是知道他這個錦衣衛頭子的,見到他突然坐到自己的茶攤上,整個人都嚇得不會喘氣了。
難道自己暴露了?
不會吧?
自己沒有主動跟任何人接觸啊……
正在韓玉裳胡思亂想之際,二虎不耐煩的喊道。
“人死絕了嗎,沒看到咱嗓子快冒煙啦!”
韓玉裳聞言趕忙殷勤的上前詢問。
“敢問客官要喝點什麼?”
“你這個破店能有啥?”
“隨便來點解渴的茶湯就行!”
二虎說罷扔下一枚銅錢,隨即解開衣領,露出黑乎乎的胸毛,顯現其內心的煩躁。
韓玉裳見狀,趕忙答應一聲,隨後去爐子上倒茶。
然而,當她將一碗茶湯遞到二虎桌子上時,突然看到二虎朝著自己看過來。
韓玉裳突然遭遇這種變故,身子下意識一抖,暗道對方該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二虎盯著眼前的老嫗看了一會兒,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去端茶,然而正當他將茶送到嘴邊,將要開口喝下之時,他突然反手一潑,將整碗茶湯潑到賣茶老嫗身上。
與此同時,他的一隻大手迅速探出,一把抓住老嫗的手腕,將其死死抓住。
韓玉裳見狀霎時懵了,想要反抗又怕暴露,隻能強忍下心中的恐慌試探性的問道。
“官爺,您抓老婆子的手乾嘛?”
“大嬸,你的小手挺細膩啊!”
“雖說手上顏色看著很老,甚至還斑斑點點,但握在手裡滑溜溜的,根本不似六七十歲的老嫗!”
韓玉裳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但表麵上依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官爺說笑了,可能是奴家常年販茶之故吧?”
“是嗎?”
“是啊……”
韓玉裳說到這兒的時候,手上突然發力,一把從二虎的鐵鉗裡掙脫,然後抬起腿就要向著街麵上跑去。
然而,她還沒抬起腿,就感覺腦後一痛,仿佛後腦被一柄大鐵錘砸到了似的。與此同時,她的身子也委頓倒地。
二虎一擊重拳,將賣茶的老婆子敲暈,隨即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銅哨,對著街道吹了幾聲。
不多時,十幾個錦衣衛從街頭、巷尾分彆趕來。
“虎爺有何吩咐?”
“把此女綁了,此女就算不是白蓮同黨,也一定有問題,先帶回去詳細審問!”
“諾!”
幾個錦衣衛剛要去抬起地上的老嫗,突然看到其臉上鼓起一層皮。
“虎爺,這女人臉上有問題!”
“哦?”
二虎聞言趕忙蹲下身子看過去,還真看到這老嫗臉上乾癟的肉皮鼓起來,靠近耳根的位置甚至有些脫落。
“人皮麵具?”
“這玩意可是稀罕貨,咱在錦衣衛這麼多年,還隻聽過沒見過呢!”
二虎一邊說,一邊小心的揭掉老嫗臉上的人皮。
當人皮麵具揭掉,露出一張白皙粉嫩的女人臉之時,二虎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她!”
“虎爺,此人是誰呀?”
二虎聞言怒斥道。
“彆廢話了,趕緊去叫人!”
“此女非常重要,關乎皇太孫的安危!”
一眾錦衣衛聽到這話不敢怠慢,趕忙去發信號,召集附近的其他人。
果然,他們的援兵還沒到呢,街頭巷尾就鑽出來一群神秘人,二話不說朝著他們發射弓弩。
二虎見狀趕忙拖著人犯進入茶攤內部,一邊用桌子擋住自己和女人,一邊奮力的吹著嘴裡的哨子,發出嘟嚕嚕的求援聲。
他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天上的飛球,飛球上的錦衣衛趕忙給北鎮撫司發信號,並招來更多飛球助陣。
在天上地下的聯合打擊下,茶攤附近的刺客被儘數擊殺。
二虎在確定安全後,扛著賣茶女就上了馬車。
“趕緊去告訴皇爺,就說咱們抓到老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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