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給她開藥吧,務必把她治好!”
太醫看了看滿地的血色,再看看森羅殿一般的牢房,心道這破地方咋可能治好?
他這邊前腳治好這個女人,女人後腳就會被眼前的環境給嚇傻。
“虎爺,要不給她換個牢房?”
二虎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
“誰知道此女竟如此不中用,還沒嬌生慣養的呂氏能扛!”
太醫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傻了,覺得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
坊間傳聞呂氏死於錦衣衛之手,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啊。
二虎說完這話也意識到問題了,揪著太醫的領子威脅。
“你剛剛什麼都沒聽到!”
“是是!”
“微臣啥都沒聽到,微臣隻是過來給犯人看病的!”
二虎在審問“老楞”之時,錦衣衛的其他人也沒閒著,凡是路過北鎮撫司大門的人,全被他們抓起來嚴刑拷問了。
在太醫給“老楞”診治的時候,二虎彙總了所有有價值的審問口供,來到老朱小憩的房間。
“皇爺,那女人瘋了……”
老朱聽到這話沒有任何意外,看那女娃年歲也不大,一看就是沒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在如此血腥的場麵下定然堅持不了多久。
“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嗎?”
“從彆人的口供中得知,此女應該是白蓮教極為重要的人物!”
“另外,秦公公那邊的人也貢獻了不少線索,說是此女曾經出入過秦王府,並且在秦王府當過一段時間歌姬……”
老朱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憤怒之色,重重的錘了下床鋪。
“又是朱樉這個逆子!”
“朱樉那邊怎麼交代,此次事件他起到什麼作用?”
“回皇爺,秦王……”
老朱毫不留情的打斷道。
“他算哪門子秦王!”
二虎聞言趕忙改口。
“回皇爺,秦庶人那邊交代,他隻是負責傳話的,並不知道讓他傳話之人是誰,隻是收到一個紙條。”
老朱聞言冷哼一聲道。
“騙鬼去吧!”
“帶那逆子去見人,看看認不認識此女!”
“諾!”
不多時,二虎再次回來。
“皇爺料事如神,據秦庶人交代,此女乃白蓮聖女,名叫韓玉裳,乃是現任小明王之侄女。”
“此女跟呂氏交好,跟秦庶人側妃鄧氏也交好,曾經謀劃過刺殺皇太孫殿下……”
“就是皇太孫去秦王名下青樓聽歌的那次,隻是還沒等行刺呢,咱們的人就趕到了……”
“秦庶人還交代說,此女跟呂氏淵源頗深,幫著呂氏做過不少事,大爺之死可能也與此女有關……”
“嘶……”
老朱聽到這兒隻感覺胸膛著了火一般,還真是新仇舊恨都趕在一起了。
“咱要千刀萬剮了她!”
“那逆子有沒有說現任小明王叫什麼名字?”
二虎聞言搖了搖頭。
“沒有!”
“秦庶人說他也不知道,從來沒見過小明王,一切跟白蓮教的聯係都是通過此女進行的。”
“哦對了……據秦庶人交代,龍廣山行刺,孝陵衛行刺,應該都是此女所為。”
“隻是那兩次他未參與,都是後來聽鄧氏所言。”
“鄧氏?”
“又是這個鄧氏!”
老朱怒不可遏的嗬斥道。
“把這個鄧氏給咱抓起來嚴刑拷打!”
“諾!”
事實上這事二虎早就命人去辦了,估計人犯已經在來北鎮撫司的路上了,哪裡等得到老朱提醒?
“皇爺,現在怎麼辦?”
“暫停殺人吧,免得真把小明王給殺了!”
“哦……”
二虎聽到這話心裡有點不喜,當年他大哥就是靠殺小明王立的功,給他大侄子掙了個忠毅伯的爵位,現在他還想靠新小明王立功呢,恐怕皇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了。
老朱仿佛猜到二虎的心事了,出言安慰道。
“你放心,你的爵位咱都幫你想著呢,絕不會讓你白伺候咱一場!”
二虎聞言趕忙羞愧的低下頭。
“皇爺,您誤會了,卑職隻是覺得除惡務儘!”
“其實,當年咱殺韓林兒之事確實有點虧心了。如果那女娃能老老實實交代,咱真能看在韓林兒的麵子上,饒他們一命,給韓林兒留一線香火……”
老朱短暫的感慨完,突然好奇的看向二虎。
“對了,你是怎麼抓到這女娃的?”
“咱聽秦德順說,你隻是路過茶灘喝茶,就察覺出此女異常,然後就把人給抓了?”
二虎聞言尷尬的撓撓頭。
“皇爺,卑職若是說了實話您可彆笑……”
“說吧,咱保證不笑!”
“卑職接過茶碗之時,突然聞到此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皇爺您想啊,此女外表看上去有如七十老嫗,身上卻有少女的脂粉香,這明顯不合常理啊!”
“卑職抓過對方的手一看,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了。”
“此女手上的皮膚雖然呈深褐色,但握在手上卻柔軟順滑,一看就不是七十歲的老嫗該有的皮膚……”
朱元璋聽到這些整個人都聽傻了,憋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
“你還真是一頭色虎!”
“趕緊滾回去審問吧,務必審出咱大孫的下落!”
“諾!”
深夜,刑部大牢。
一間幽暗的牢房內,關押著兩名徽州籍官員。一個是都察院的監察禦史,一個是普通的國子監生員。
兩人都有一個同樣的罪名,泄露朝廷機要,給徽州籍官員士紳通風報信。
本來兩人是被錦衣衛抓走的,不過錦衣衛嫌兩人犯的罪太小,審問清楚就扔給刑部了。
畢竟可能泄密的官員有十幾人呢,這兩個又沒有直接的證據,隻是因為出身徽州,這才勉強扯上點關係。
韓清也覺得自己沒啥大事,因此住進刑部大牢後,非但沒急著逃跑,反而饒有興致的跟一群大明貪官隔著牆壁閒聊閒聊。
他廢了這麼大勁混入朝廷,不就是想知道朝廷是如何運轉,然後試圖從內部推翻大明朝廷嗎?
否則光靠白蓮教那點教義,他們折騰百年也休想造反成功。
幾天聊下來,讓韓清大開眼界。
他總算知道朱屠戶為啥這麼恨貪官了,這些貪官的撈錢手段確實讓人大開眼界。
什麼欺上瞞下,什麼巧立名目,什麼屈打成招……
基本上,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不敢做的。
不過,他也從側麵了解了很多朝廷的製度,以及官員和官員之間的關係等等。
他相信憑借這些密辛,將來出去後能更好的融入大明官場,從而結交更多官員,讓更多的官員為自己辦事!
韓清待的樂不思蜀,可跟他同一間牢房的獄友董輝卻沒那麼好的閒情逸致。
董輝自打進了牢房就整天擔驚受怕,時時刻刻都擔心自己被人拉出去哢嚓嘍。
每當聽到牢房門響動,董輝都會嚇得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這一天牢門突然響動,董輝再次躲到牆角。
“小董,你這一天天怕個甚?”
“彆說咱倆沒罪,就算咱倆有罪,也不過是充軍發配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不不不……你不懂……皇帝陛下殺人從來不手軟,誰知道是不是有彆的事……”
“你有啥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胡惟庸案還沒完結呢,我家……我家以前跟胡惟庸家有親……”
“嘶……”
韓清聽到這話也隻能無奈的聳聳肩,他發現大明的部分官員算是被朱屠戶給嚇破膽了。
不過也奇怪,既然他們如此懼怕朱屠戶,那為何還敢當貪官呢?
正當韓清這樣想的時候,獄卒拎著鐵棍敲了敲牢房門,並給每一間牢房都送了一桌酒菜。
“這是斷頭飯,該吃吃,該喝喝,明天去了錦衣衛就沒這待遇了!”
董輝聽到斷頭飯,直接崩潰的捂著腦袋大哭。其他牢房的犯人聽到這話,也嚇得嗚嗚痛哭,表達著對人世間的最後留戀。
獄卒對這些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這些年死的官員少說也有幾萬人了。
“都彆號喪了,趕緊吃,現在不吃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韓清不甘心的問道。
“王大哥,我們倆犯的事不大吧,為啥我們倆也要轉去錦衣衛?”
“再者說,我倆不就是從那邊轉過來的嗎?”
獄卒王五聞言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
“具體的俺也不知道,俺隻是聽錦衣衛那邊的兄弟說,他們那邊的人不夠殺了,這才緊急從刑部調過去一批……”
“啥?”
韓清聽到這話隻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啥叫不夠殺了?
難道錦衣衛天天殺人玩?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進了錦衣衛,他這條小命估計就交代了。
“有勞王哥了!”
“這裡有點銀子,我以後也用不到了,就留給王哥買酒吃吧!”
王五小心的接過銀子,然後義氣的道。
“你先彆吃,一會兒我給你送點好酒好菜……”
“那就多謝了!”
“我不要酒菜,你隻需給我準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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