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訥也不在乎,就當著錦衣衛的麵派人出去采買婚禮所用的物品。
朱允熥表麵上走了,但暗地裡早就留下了釘子,命人將整個衍聖公府給打探清楚了。
半夜時分,錦衣衛的人回到曲阜縣衙,將打探的消息上報。
“殿下,孔家西跨院的一個閣樓下有家丁把手,屬下等人猜測,此處可能就是窩藏孔彥縉之所!”
朱允熥聞言登時怒了。
“什麼叫窩藏!”
“我妹夫不是罪犯,隻是被家裡人藏起來而已!”
“是是!”
“卑職說錯了,孔彥縉應該是被藏在那裡了!”
“哼哼!”
“派幾個人搞定,不許他們發出一點聲音!”
“另外在牆上架個梯子,方便我進出……”
“諾!”
不多時,錦衣衛中身手矯健之人趁著夜色刷刷翻牆而入,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孔府的幾個家丁給敲暈了。
當他們解決完人趕忙打開閣樓的房門,進去查看孔彥縉是否關在裡邊。
在確定綁在柱子上,嘴裡塞著麻布的人就是孔彥縉後,這幫錦衣衛的人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這給孔彥縉都看傻了,這幫家夥咋回事,都找到自己了,也不說幫自己解開繩索?
那個誰誰誰,彆看他帶著蒙麵巾,真當我看不出你是徐六子啊!
你給我等著,等我回京城非得給你穿小鞋!
正當孔彥縉憤憤不平之時,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瞪大著兩隻眼睛,滿眼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皇太孫!
皇太孫怎麼來了!
遭了!
皇太孫肯定知道自己跟明月的事了,該不會偷偷宰了自己吧?
孔彥縉在北宮陪朱允熥辦公之時,可是不止一次聽到朱允熥說過,將來誰要是敢欺負他妹妹,他非得將那人大卸八塊!
朱允熥看到孔彥縉被綁在柱子上也是一怔,心裡暗道徐六子等人不會辦事。他們就算不幫孔彥縉鬆綁,最起碼也得把他嘴裡的麻布掏出來吧?
朱允熥上前扯下孔彥縉嘴裡的麻布,孔彥縉嘴巴得到自由後趕忙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
“多謝皇太孫!”
“哼!”
“等孤幫你把繩子解開,孤再跟你算賬!”
孔彥縉聽到這話,心裡頓時惴惴不安起來。
然而,朱允熥解了幾下,發現繩子係成死扣了,根本解不開。索性掏出一把匕首,將孔彥縉身後的繩子都割斷。
孔彥縉重獲自由後,剛活動幾下胳膊腿,就看到朱允熥麵色不善的看向自己,手裡還拎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孔彥縉嚇得趕忙跪下請罪。
“殿下息怒,微臣……微臣知罪了……”
“你何罪之有?”
“微臣情難自已,萌生了妄念,褻瀆了江都郡主清白……”
“為何要瞞著孤!”
“枉我對你這般信任,你竟然一點口風都不露,真是其心可誅!”
“微臣……微臣不敢……”
“你不敢?”
孔彥縉麵露苦澀的道。
“殿下威嚴天成,微臣常伴左右,豈敢訴說兒女之情?”
“再者說,殿下護妹心切,經常揚言要狠狠的收拾未來妹婿,微臣就更不敢了……”
朱允熥聞言不屑的看了眼孔彥縉。
“慫貨!”
“真不知道明月看上你哪兒了!”
孔彥縉聞言恬不知恥的說了一句。
“應該是微臣長得帥吧?”
“噗!”
朱允熥氣急敗壞的看著孔彥縉,一腳就將其踢飛。
“你能不能要點臉,你哪點有我帥!”
孔彥縉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回到原點跪著,嬉笑著說道。
“微臣肯定是比不上殿下豐姿奇偉,但放在朝中一眾年輕俊彥之中,微臣也稱得上出類拔萃吧,嘿嘿嘿……”
朱允熥見孔彥縉這般不要臉,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
“你呀你……孤身上這麼多優點不學,偏偏跟孤一樣,竟說大實話!”
朱允熥撂下這句話後,自己搬來一把凳子坐在孔彥縉對麵。
“說說吧,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孔彥縉聞言心念電轉,此事既然已經驚動了皇太孫,那皇太孫定然有辦法成全自己。
因此,他耍了個小心眼,將問題拋給了朱允熥。
“微臣但憑皇太孫做主!”
朱允熥可不吃他這套,他之所以半夜翻牆進來,就是想看看這廝的心誌是否堅定。
“少來!”
“孤可不是來說親的,而且孤聽說了,你跟山東布政使之女早有婚約?”
“沒有!”
“這是祖父和父親連夜定下的,我跟楊家小姐連定都沒下過……”
朱允熥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那能咋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孤也不得不遵從。”
“你還是聽衍聖公的話,跟楊家小姐完婚吧。”
孔彥縉聽到這話當場傻眼,他怎麼也沒想到,皇太孫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皇太孫,您是認真的?”
朱允熥戲謔的看了孔彥縉一眼。
“不認真又能如何?”
“你祖父可是說了,哪怕是皇家也沒有逼著人停妻另娶的道理!”
“再者說,我皇家也是要臉麵的,我皇家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賴上你們孔家!”
孔彥縉聽到這話麵如死灰,頹然的坐在地上。
“若殿下這般說,那微臣隻有以死明誌了!”
“請殿下回去轉告江都郡主,就說孔彥縉對不起她,如果有來世,我做牛做馬報答她的青睞之恩!”
朱允熥聞言眼皮微微一跳,頗為意外的看向孔彥縉。
“你敢自殺?”
“你有那個勇氣嗎?”
孔彥縉聽到朱允熥這番戲謔之言,隻是默默的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
“微臣早就設想過了,若是祖父執意不從,那微臣就隻能一死了之了!”
朱允熥看著孔彥縉手裡的匕首,在看看這傻小子一臉的堅定,心裡暗暗驚歎,搞不好這傻小子真敢!
“好了,孤知道你的決心了!”
“你跟明月的事孤會上心,不僅會成全你倆,而且要讓孔府歡歡喜喜的答應你倆的婚事!”
孔彥縉聞言臉上難掩喜色。
“此言當真?”
“當然!”
“孤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可我祖父那邊……”
“哼哼,一老匹夫爾,對付他何足道哉!”
孔彥縉聞言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上,皇太孫也太不客氣了,當著自己的麵就這般罵祖父,這是置自己於不孝之地啊。
“你現在咋辦?”
“跟孤一起走,還是留在這兒當孝子賢孫?”
孔彥縉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過了一會兒歎息道。
“還是跟殿下走吧,免得他們再把我綁起來!”
“好!”
孔彥縉被人救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孔訥耳中。
孔訥聽聞此事並不感到意外,他常年在京師混跡,豈能不知錦衣衛的手段。
彆說孔府的尋常家丁,就是侯府重地都防不住這些人。
“父親,這孩子跑了,咱們接下來咋辦?”
孔訥老神在在的道。
“好辦!”
“你連夜去一趟楊家,跟他們敲定這個婚事。”
“那彥縉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個當父親的都沒鬆口,他敢跟人私定終身?”
“就算他敢,皇家也不能同意啊!”
孔公鑒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皇家可是要連綿的,若是不取得孔家的同意,絕不會將郡主貿然下嫁。
因此,自家那個逆子,就算跑出去也沒用,最後還得乖乖回來求得自己的同意。
“好!”
“兒子這就去楊家,親自跟楊家敲定這事……”
幾個時辰後,孔公鑒喜氣洋洋的回府。
“父親,兒子已經跟布政使談妥,布政使拍著胸脯保證,就算皇太孫拿刀子逼他,他都不會退婚!”
孔訥聞言滿意的點點頭。
“楊家到底是詩書傳家的名門之後,風骨還是不錯的!”
“雖然咱們此次迎娶楊家之女過於倉促,但平心而論也不失為一個良配!”
“是!”
“父親所言甚是!”
孔公鑒的話音剛落,門子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老爺,大事不好啦,楊家派人來退親啦!”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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