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是就此隕落。
蘇醒過來的方夢雪，等來的也隻有凰九的衣絮。
她的身軀，已是拚不回來了.......
並非找。
是連拚都拚不回來了.......
天道美人本就遭遇了重創，再曆經凰九師妹隕落一事，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打擊下，從此也就此自暴自棄了起來。
方夢雪低下了頭。
沒有哭聲。
那“滴答”的淚水，卻清晰地跌落在地。
最痛心的哭泣，就是這一種無聲之淚了。
痛到一個人隻能哭，卻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好了。”
秦雍見此，收回了劍鞘。
他緩緩坐在了方夢雪身旁，輕聲說了：
“都過去了。”
“凰九想以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可不是你的傷心。”
“而是你活著。”
天道美人抬頭望了望秦雍，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此時此刻。
她不會再懷疑眼前的白衣劍客了。
隻有極少數人數聖地之人，還會記得此事。
秦雍沒有神魂石，是絕不可能知曉凰九隕落一事的。
他來到這裡，也真的是為了拯救自己的。
“有一件事，我是很不明白的。”
方夢雪聽到秦雍的聲音，緩緩抬頭了。
那眼淚漸漸停下來了，卻一時半會未曾緩過來，並未開口說話。
她隻能聽著秦雍說。
“你的三個弟子，都是不懷好意。”
“以你的眼界，應該早就看出來了。”
“為什麼不殺她們，還留著他們過年！？”
“還過了這麼多個年！？”
方夢雪也是被這般話語逗樂了。
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了，眼前白衣劍客所說的拯救是什麼。
隻怕是在她即將毒死之時，白衣劍客出手拯救了她。
她淚花未散，輕聲苦笑了：
“知道了，那又如何？？”
“你是凰九信任之人，我也不想辜負你的拯救，也就不瞞你了。”
“這十八年，我無時無刻都在想，為什麼當時去與白魔主力一戰的不是我！？”
“凰九不在了，我也不知道，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她們三個是鬼，我看得出來。”
“從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
“但那又如何呢！？”
“她們三人能不斷揣摩我的心思，送我一程之餘，還能讓我死得開心些。”
“我也就隨她們了。”
這個答案，秦雍早想到了。
隻不過。
他從天道美人口中聽到，卻彆有一番滋味。
我知道你們想害死我。
也知道你們對我的好，都是在欺騙我。
我不在意了。
秦雍想起了另一件事，卻好奇地問了：
“那個男弟子，也是如此嗎！？”
關於男弟子之事，可以算是極其隱秘之事。
眼前之人，竟還是知曉？？
看來。
他是早已隱藏在自己身邊，一直默默實現著凰九的諾言。
嗯.......
這個人，若不是深愛凰九師妹，是絕不可能守護一個陌生人到這個程度的。
方夢雪愣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他不一樣。”
“真的不一樣。”
“秦雍有些憨厚，也有些傻，卻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心。”
天道美人望向了九天劍神，很是認真地說了：
“你相信嗎？？”
“他是我這一生中，唯一一個對我完全沒有任何貪念的人。”
“不貪我的錢財與地位。”
“也不貪我的容貌與身子。”
“甚至連功法和絕學，他都沒有興趣。”
“這孩子唯一想的，就是陪著我這個師尊好好活下去。”
“他叫的每一聲師尊，都遠比三位師姐心誠得多。”
“他對我的關心，也都是真的。”
我的確不貪。
也沒興趣。
不過......
我沒說過要陪著你啊......
秦雍心中輕笑，卻依然麵無表情。
“對了。”
說起弟子們，方夢雪自然也問出了自己心中想要知道的：
“你從我的三位弟子中救了我，她們也都隕落了吧！？”
“嗯。”秦雍緩緩點了點頭：“都死了。”
“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凰九在意。”
不管什麼理由，秦雍全都推到了凰九身上去。
反正。
與他秦雍無關。
方夢雪聽罷，亦是輕笑了。
能有一個如此在意自己的男子，哪怕自己死了，曾答應過的承諾也依然默默堅持著。
這是什麼！？
這才是不顧一切的愛！
這是天下所有女子的期盼啊........
方夢雪在想，若是凰九沒有死，她知道了該有多高興！
隻可惜，人死不能複生了。
方夢雪的目光，祈求般望向了眼前的白衣劍客：
“我能請你幫一個忙嗎！？”
“什麼忙！？”
“你救了我，也殺了我的三個弟子，我再回去天越宗也不合適了。”
“我想請求你，將秦雍帶出來，我想帶他去聖地見聖心師尊。”
“我不吃三位弟子的毒藥了，就是為了能活久些，給這個孩子更多的保護。”
“這個孩子，也算是我最後活著的動力了。”
鬼才幫你帶啊~~！
秦雍的心中，自然是拒絕的。
可他沒有多說，隻冷冷地應了一句：
“他也死了，死在了鎖妖塔動亂之中。”
“你還是........自己看天道屏幕的記錄吧。”
方夢雪聽罷此言，頓時一驚。
很心驚！！
她立即沉下心來，查看了一切。
天越宗與天刀門大戰。
鄧傑化作四境妖龍，毀滅了鎖妖塔。
還有塔外的一切......
天越宗隻剩餘四萬弟子，並入大周王國中。
還有。
九天劍神一劍斬妖龍！
“唉~~！”
這一聲歎氣，十分的犧牲：
“都死了......”
方夢雪沉默了下來。
她那恢複過來的目光，也再次沉寂了下來。
沒有哭聲。
也沒有眼淚。
隻有默默起身，緩緩走向了遠方。
那腳步很浮沉。
像是.......
哀默！！
這個結果，是秦雍未曾想過的。
他方才以凰九想你活著，不斷地為方夢雪燃起生機。
卻沒想到。
天道美人竟然為了他，再次沉寂下來。
那一句“都死了”，說的是凰九和他吧！？
這都是什麼事啊！！
秦雍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這麼重要！
他更不覺得，方夢雪會將他與凰九放在了同樣重要的位置。
可事實，卻貌似真是如此。
凰九遺願這張牌，隻怕不好用了。
實在沒辦法。
秦雍隻好放狠招了：
“慢著。”
“其實，凰九沒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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