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沙發上坐起,揉了揉眉心,腳邊滿是用儘的靈能藥劑。
已經晚上十點了,他在幻覺世界裡度過了將近四個小時,靈能等級漲到了4.2級。
蘇夏離開沙發,走到門口,打開倉庫的大門。
抬頭望去,今夜的星光竟然格外明亮。
熊威正在指揮搬運工作,見到蘇夏,立即向他走來。
蘇夏問道:“熊先生,會談的結果如何了?”
“唉,不太理想。”
交談不易,熊威歎氣。
他低聲說:“指揮官,咱們營地裡,有兩個反抗組織想跟著史司石他們去聯合組織的駐地。”
“哪兩個組織?”
“逐鹿,還有燭火。”
“哦……這兩個組織,如果實在勸不回來,就任他們去吧!”
蘇夏心裡稍安。
這兩個組織都很小,戰鬥人員加上後勤保障等等也才一百多人。
藍光、青鳥以及白馬這些大組織都沒走,願意跟著綠洲營地去另一個駐地,這讓蘇夏比較欣慰。
蘇夏又問:“那三個不死族呢?有結果了嗎?”
“沒有。”
熊威搖頭,心生憂慮:“指揮官,如果那三個真是不死族,聯合營地那邊會不會出事啊?”
“說不準,但要做好一切準備!”
眼下,擔憂再多都沒用。
隻有一條路擺在蘇夏眼前——變強!
“熊先生,我們明天能開始撤離嗎?”
“沒問題。”熊威估算了一下進度,“今晚就能做好所有準備,具體撤離時間,應該是明天中午的樣子。”
“那好,我也回去準備一下,有些事該有結果了!”
蘇夏告彆熊威,轉身走回自己的倉庫裡。
他關上大門,把這具身體交給手環托管,然後回到珊瑚城分身裡。
藥劑店這邊也要打烊了。
老爹今天一整天都在二樓,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下樓。
而通過這一天時間,整個珊瑚城裡,關於“麵具怪客”還活著的消息已經傳開了,莊園裡的營救事件也通過各種渠道傳了出來,許多人震驚不已。
街對麵的飯店趙老板哀歎了一整天,說生意沒法做了,不知道全城要戒備到什麼時候。
城裡的富人們提心吊膽。
有些富人竟然開始公開做慈善了,親自帶人把各種物資一箱箱地往難民營那邊搬。
而營地裡的難民們齊聲歡呼。
有的難民甚至開始給“麵具怪客”這個形象立牌匾。
宏八福兩兄弟得到這消息後高興不已,煉藥時都乾勁十足。
“嘖,城裡那些富人想一直拖下去,拖到那些難民徹底放棄重建家園的想法,然後低價吞並大片廢墟土地,可如今竟然怕了……”
宏八福心情舒適了一整天,動不動就哼一支小曲。
戰爭結束後,全世界都有大量荒廢的土地。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有錢人開始以極低的價格瘋狂收購城市周圍的土地,而城裡的大片建築廢墟也被他們盯上了。
因此難民們自己重建家園的行為才會被叫停。
而且,很多人其實根本不會成為難民的,因為他們在城外也有地。
但戰爭後,珊瑚城以居民信息缺失為由,不承認那些土地屬於他們,不允許他們自己建造房屋。
那之後,難民問題越來越嚴重,演變成了如今這樣子。
時間很快來到晚十點半,樓上的老爹說了句:“可以了,關門吧,明天繼續訓練!”
“好咧!”
宏八福應了一聲,直接把手裡已經煉製了一半的藥劑丟進垃圾箱裡。
那藥劑瓶裡的珍貴材料就此報廢,垃圾箱裡冒出滾滾青煙。
負責收拾垃圾的蘇夏一臉無語。
三人各司其職,很快就整理好了一樓,然後上樓洗漱。
晚上十一點過,蘇夏房間的左右都傳來了鼾聲。
確定兩個老哥睡著之後,蘇夏悄悄離開了藥劑店。
……
城外,郊區。
一個荒廢的小鎮地底。
這裡是一個老舊的地下倉庫,存放著許多已經生鏽的食物罐頭,還有一些爬滿蜘蛛網的機械工具。
整個倉庫裡鋪滿灰塵,戰爭之後就荒廢了。
但今天,倉庫裡卻隔一段時間就響起特殊的聲音。
“唔……唔……”
發出聲音的,自然是趙四。
他被綁在倉庫中央的一張鐵椅子上,嘴巴一根根血腥的鋼鐵絲線縫住,雙手依舊是斷的,在極度的痛苦與煎熬中度過了一整天。
在淩晨那會,他渾身是傷,失血過多,本來都快昏迷了。
但蘇夏強行給他灌了一支治愈藥劑,又讓他清醒了過來。
那之後,蘇夏就走了。
趙四被留在這裡。
倉庫裡隻有一盞昏暗的老吊燈,黯淡的燈光讓他勉強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但這裡連個時鐘都沒有。
他根本不清楚已經過去了多久,每一秒都煎熬得讓他生不如死,仿佛這樣的痛苦會一直持續到世界儘頭。
這期間,趙四在絕望中崩潰了很多次。
他在崩潰與疲倦中一次次睡去,又在疼痛的刺激下醒來,眼前依舊是這個暗無天日的倉庫。
“嘎吱……”
終於,這個地下倉庫的大門又一次開啟了。
趙四聽見腳步聲,是預料的軟皮鞋跟。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噩夢一般的麵具人。
“唔……唔唔……”
他忍著疼痛,掙紮了一下,嘴巴蠕動,表達自己想要談判的意願。
這麵具人沒有殺他,將他囚禁了這麼久,必定有所圖謀。
蘇夏走到趙四身前,隨手一揮。
“哢嚓——哢嚓——”
縫住趙四嘴巴的一根根鋼鐵絲線應聲斷裂。
“嗷——”
趙四慘叫一聲,滿嘴鮮血,聲音淒厲無比,仿佛要把一整天的痛苦都喊出來。
痛,太痛了。
蘇夏就靜靜站在一邊,任由他喊叫。
過了一會,趙四終於停下了,艱難地抬起頭,用痛到麻木嘴巴問:“你……你到底是誰……”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蘇夏懶得站了,從旁邊端起一根凳子,然後坐在趙四身前。
聽到蘇夏的話,趙四忍著痛苦,認真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
但他的敵人似乎太多了點,一時間根本沒法確信,麵具後麵那張臉到底是誰的。
“我們應該……應該無冤無仇,隻是各為其主……”
他帶著一絲希望,這樣說道。
但蘇夏卻搖了搖頭,說:“你再想想。”
聞言,趙四心裡一顫,知道自己逃出去的希望渺茫了。
他顫顫巍巍地說:“你是一個殺手,你會為錢做事,我……我花錢願意買我的命。”
“嗯,錢是個好東西。”蘇夏沒有否認,“但有些東西,不可以用錢去衡量。”
聽到這話,趙四心裡徹底涼了。
死亡的陰影漸漸籠罩了他的全身,甚至暫時壓下了他身體上的痛苦,讓他的腦子開始瘋狂運轉,試圖為自己找一條活路出來。
對方到底為什麼一整天都不殺他,隻是為了讓他在死前感受絕望與痛苦嗎?
難道真的隻因為那個北風?
“雖然北風以前救過你,但……但那不值得你跟機械族作對,你知道後果的……”
“哦?你居然真的信了。”
“什麼?”
趙四臉色一變,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麵具怪客根本沒被北風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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