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具無頭屍體倒在地上,脖子上鮮血噴湧。
染血的頭顱咕嚕嚕滾了幾圈,眼睛裡還殘留著死前的驚恐。
在那對死寂的眼珠子的反射畫麵裡,可以看到地麵上躺著的一具具還算溫熱的幫派成員屍體。
“滴答……滴答……”
粘稠的血水順著反彎曲的刀身流淌,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握刀的手也已經被染成血色,手心與刀柄多了份粘稠滑膩感。
整個黑虎幫上下,隻剩下半個幫主還活著。
之所以是半個,是因為他在逃跑中,雙腿都被砍斷了,身體撲在染血的地上滾了幾圈,兩條腿則留在了原地。
“叮……”
兩把刀緩緩交錯,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阿福忍著劇痛,用兩隻手在地上爬行,麵色痛苦,爬得極為艱難,像是一條蠕動的蟲子,在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可他才爬出十多米,蘇夏就走到了他麵前,目光冷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阿福絕望了,艱難地仰著頭問:“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好歹讓我知道個名字吧?”
“哦,沒人。”
“什麼?”
“我隻是過來問個事,你給個回答,然後我就會走。”
“啊?”
阿福渾身一顫,難道對方不是過來滅了黑虎幫的嗎?
可剛在在那個電話裡,這人分明說……
不對……
這人隻是回答了一個“嗯”,語氣很淡漠,想來是根本不屑與那個通風報信的家夥交流。
阿福眼睛瞪大了,難道他這一地兄弟都白死了?
“你……你想知道什麼?”
“糖水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隻是這個問題?”阿福腦子嗡嗡的,這問題實在是太簡單的,貧民窟這邊幾乎所有幫派都知道,又不是什麼秘密。
就為了這,一言不合就殺這麼多人?
蘇夏點頭:“嗯,隻是這個問題。”
“我要是說了,你會放過我?”
“可以。”
“……”
事已至此,命都在對方手裡,阿福也不敢有什麼隱瞞的。
他詳細交代了。
這片貧民窟裡並沒有生產糖水的基地,所有糖水都是從彆的地方運來的,而負責與他們對接的,是一個代號叫“漁人”的中年人。
漁人並不住在地下,他住在地上,就在這片貧民窟的中央位置,一個二層小樓裡。
“他……他就在這裡,你看……”
阿福顫顫巍巍地取出一卷地圖,將其攤開,用染血的手,指出一個小點。
這份地圖很粗糙,卻很珍貴,上麵描繪了整個貧民窟裡大大小小的通道、暗門、勢力劃分等等。
哪怕是珊瑚城官方,也弄不出這樣一份地圖,因為他們根本不想管貧民窟這裡。
“不錯,這張地圖我就帶走了。”蘇夏不等其同意,就彎腰撿起了地圖,仔細收好,打算有空就根據這張圖做個更方便的虛擬地圖出來。
然後他又問了些彆的問題,把這個黑虎幫存放物資的地點問了出來。
這片貧民窟裡的幫派是真的窮,最大的財富,竟然是地上這散亂的幾十支槍。
幫派之間經常打鬥,流血事件時有發生,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槍響。
為了維持自己的地盤,這些幫派的老大都不敢鬆懈,一有了錢就立即去購買槍支彈藥,增加人手,而他們來錢的渠道也很少,隻不過是販賣糖水之類,順便經營一些皮肉產業。
與荒野上那些流浪傭兵不同,這裡的幫派要的是可持續性發展,所以不會竭澤而漁。
“這些槍也還行,勉強能用。”
蘇夏不嫌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賺一筆是一筆。
他挨個撿起地上的槍支,擦乾淨上麵的血水,然後一個個收起來。
在阿福震驚的目光中,一柄又一柄槍械在蘇夏的手裡消失,仿佛被他送去了異空間。
“這是什麼能力?”他長期在地下貧民窟當土皇帝,雖然知道現在有不死族降臨,卻並不清楚儲物空間這種東西。
蘇夏沒有回答,收起所有槍械後,握著一柄狗腿刀來到阿福身前。
刀光閃著寒光,意味不言而喻。
阿福臉色慘白,大喊道:“你說過不會殺我!”
“你怎麼能期待一個殺手講信用?”
“你……”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腦袋就離開了脖子。
至此,整個黑虎幫上下全滅。
現場一片血腥,隻剩兩個人還活著。
一個是蘇夏,另一個則是躺在地上的吳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