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攏一批,打壓一批。”
“這事……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啊。”
齊朗擺了擺手,他可沒這種魄力。
蘇夏則說:“能源,糧食,醫療以及公共交通等,這些必須收回來,否則你這個城主永遠隻能像個傀儡一樣登台,讓彆人看笑話。”
聽到這話,旁邊的柴安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放下手裡的事,認真看了眼蘇夏,點頭認同道:“蘇藥師說的不錯,這話我以前就跟城主大人提過了。”
“結果呢?”
“城主大人自然是不肯。”柴安看了眼齊朗。
齊朗則攤了攤手,說道:“我還沒活夠呢,真要是這麼鬨,你們第二天就會看到我被刺殺的消息了。”
“哦?城主大人害怕這個?”蘇夏問道。
“當然,這世上誰不怕死啊?”齊朗坦然承認,“在我之前,上一任城主就這麼做過,但他還沒來得及收回你說的那些,就在某天坐敞篷車出門的時候,被一槍爆頭了。”
“……”
短暫的交流後,蘇夏不再提這類話題了。
做大事不能惜身,否則永遠成不了事。
齊朗終究是為這座城市的富人們服務的,叫他去改變什麼,無異於是叫他去死,他天生就不是做大事的料。
“這些孤兒,城主大人打算怎麼做?”
“送去兒童福利院吧。”齊朗說道:“我會給城市各地的福利院多撥一筆錢,順便讓那些富商去作作秀,再找幾個媒體去采訪,叫各方都捐點……儘量保證這些孤兒能活到成年。”
“可以。”
目前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蘇夏目光移動,看著教堂角落裡的趙小白。
這孩子也聽到了他們的交流,得知自己以後要去一個叫兒童福利院的地方,摸了摸眼淚,眼睛依舊紅腫,悲傷地看著母親的屍體,緊緊握著母親已經冰冷的手。
他不想去那個陌生的地方,也不想離開。
離開之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蘇夏走過去,蹲下身體,平靜地說:“福利院裡有獨立的學校,以後好好學習,至少要學會寫字認字。”
“叔叔,我……我會寫字認字。”趙小白聲音哽咽,嗓子已經沙啞了。
“以前學過?”
“嗯,有個老爺爺教我們。”
“那位老爺爺呢?”
“那裡……老爺爺也……”
趙小白悲傷地指著另一個角落,紅著眼睛,淚水又滾落下了,傷心不已,止不住抽泣。
角落裡蓋著一張染血的白布。
蘇夏望過去,眼前出現一串人物描述。
【何秋白:城東小學教師,退休後變賣家產,深入貧民窟建立學堂,在貧民窟裡教導貧民人家的孩子,二十年如一日】
【不少學生在他的幫助下走出貧民窟,並在成年後反饋這片貧瘠的區域,讓這片貧民窟變得越來越好】
這座城市終究不乏心地善良的人,可惜這位老人沒能看到這片區域徹底變好的那天。
蘇夏收回目光,輕歎一聲,問道:“除了寫字認字,還學了什麼?”
“數學,畫畫,還有唱歌……”
“能看懂這張紙上的內容嗎?”
蘇夏取出一張一階藥劑的配方,放在趙小白的身前。
配方上記載了煉製這種藥劑所需的各種材料、材料產地、材料配比、所需時間、步驟流程等等,不止有文字描述,還有素描圖片描述。
這時候,齊朗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
隻是看一眼配方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數字,他就覺得一陣頭暈,又坐了回去,心想藥劑師都是怪物。
而趙小白卻認真點了點頭,說:“能看懂一些。”
蘇夏欣慰:“好,以後跟著我怎麼樣?”
“叔叔,你是藥劑師嗎?”
“嗯。”
“我,我想……可是……”
趙小白低下頭,神色哀傷,緊緊握著母親的手。
蘇夏溫和地說:“我會在藥劑師學堂後麵劃分一塊墓地區域,你母親就安葬在那裡吧,以後她會一直陪著你學習成長。”
“謝謝……謝謝叔叔……”趙小白的眼淚滴答落下,鼻子抽泣,淚水將身前的配方都打濕了。
“不用謝,我曾經有過一個承諾。”
蘇夏起身,望了眼教堂之外,外麵雨水漸漸小了,多了份朦朧。
這裡的事處理完畢,他也該去處理零點酒館的了。
酒館那邊,伊義一直在問他,什麼時候能讓伊墨和沈鈺兩人恢複過來。
“城主大人,店鋪那邊還有事,我這就先回去了。”蘇夏對齊朗說道。
“好,蘇藥師慢走。”齊朗立即從凳子上起身,將蘇夏送出大教堂。
可就在這時,趙小白忽然拉了拉蘇夏的衣角。
蘇夏低頭看著他,問:“還有什麼事嗎?”
“叔叔,你能不能把他們一起帶走?”趙小白退後,在他的身後,還有十多個眼睛哭得紅腫的孩子,都是在這場事故中成為孤兒的。
見此,蘇夏略一思索,很快就同意了。
“好,以後你們就是我第一批學徒。”
就這樣,蘇夏來的時候孤身一人,回去的時候身邊多了一群孩子。
算上趙小白在內,總共十二人,有男有女,年齡在513歲之間,全都瘦瘦黑黑的,有幾人嚴重營養不良。
各種收留手續,有齊朗為蘇夏去辦。
這些孩子家人的遺體,也會在隨後被運送至學堂附近。
對於這些孩子而言,他們的人生已經迎來了一個新的開始。
蘇夏在返回途中給蘇建設打了個電話,更改學堂建設的方案:“蘇先生,在學堂那邊的所有建築廢料都堆在後方吧,當做學堂的後山。”
“後山?”電話對麵的蘇建設愣了愣。
“嗯,我想埋葬一些人。”
“明白了,蘇大師放心。”
蘇建設做事乾練,為人也聰明,立即明白了蘇夏的意思。
同一時間,大教堂門口。
柴安看著蘇夏離去的方向,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奇怪。”
“奇怪什麼?”齊朗問他。
“這個蘇藥師的為人,跟我想的有點不一樣。”柴安答道。
“你以為他是什麼樣的人?”
“王永強那種人。”
“這……”
齊朗也看著門外,說:“王永強確實要混賬一點,但他們也差不多吧,反正都是賣師求榮的。”
“不,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柴安解釋道:“我感覺這蘇藥師不像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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