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花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蘇夏的預計。
遠方天空黯淡,陽光懶洋洋的,太陽漸漸往西邊的地平線下沉了。
經過漫長的趕路後,蘇夏終於接近了七號傭兵小鎮所在的地點。
這裡是一片丘陵,低矮的山嶺起伏連綿,像是一條條橫臥的睡龍,在蒼茫的大地上連成一片。
丘陵中樹木茂密,綠意盎然,草木成片,是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而那個小鎮的位置,正在這片丘陵中心區域。
蘇夏越是靠近那片區域,發現的傭兵活動的跡象就越多。
他神色冷靜,放緩了速度,緩緩靠近小鎮所在的丘陵中心。
二十多分鐘後,一座規模不小的鎮子映入蘇夏的眼簾。
【七號小鎮】
係統的提示也彈了出來。
這座小鎮相當繁華,規模比綠洲營地的新營地還要大。
放眼望去,至少有好幾百個木製建築,酒吧、倉庫、賭場、交易中心、住所等等,應有儘有,極為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儼然是一座自成規模的小城市了。
蘇夏尚未靠近,就聽到了各種嘈雜的聲音,有吵鬨聲,有歡笑聲,也有槍聲、打罵聲、慘叫聲等等。
與尋常的人類聚集地相比,這裡少了幾分人煙與溫馨,多了幾分血腥與殘酷。
畢竟,這是一座隻有傭兵與奴隸的鎮子。
對那些傭兵而言,奴隸的地位就和豬狗一樣,是可以隨意打殺淩辱的對象。
這裡沒有公平,也沒有正常的規則,像是一個黑暗版的世外桃源。
“呼呼……”
風一吹,掛在小鎮入口出的幾顆乾枯的腦袋輕輕晃蕩,腦袋上那些亂糟糟的頭發宛若枯草隨風飄動著。
在入口的位置,還掛著幾個用枯黃人骨打造的風鈴,鈴聲並不清脆,有些詭異且沉悶。
蘇夏坐在遠方的大樹上,隻是遠遠看著這座丘陵中的小鎮,並未進去。
事實上,他想進去的話,有很多辦法。
比如他可以打暈一個小鎮外麵巡邏的傭兵,然後改頭換麵,利用腥紅水晶的能力,變化成那個傭兵的模樣,但他沒有那樣做。
他要先觀察,得到足夠的信息後,再嘗試進入小鎮內部。
兩天後的傍晚才是審判之時,蘇夏的時間很充裕。
“去!”
他派遣出十組納米機器人,從不同的方向進入小鎮。
第一組的速度很快,不到兩分鐘就進入了小鎮裡,期間一直開啟對當前環境的隱形功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已進入七號傭兵小鎮,正為您返回實時畫麵……】
它們就是蘇夏的眼睛,替蘇夏慢慢觀察小鎮裡的情況。
這座小鎮的規模,遠超蘇夏曾經摧毀的那個小鎮,而且秩序也比那個小鎮更好。
或許是迫於王騰的威懾,小鎮內部的街道上看不到太多打架鬥毆的人,雖然吵鬨聲極多,但真正動手的隻是少數。
要知道,這些了流浪傭兵幾乎都是些無法無天的罪犯,脾氣暴躁,情緒不穩,一言不合就會直接動手。
“小鎮裡應該有規矩,不能隨便動手。”蘇夏暗暗猜測,想到了零點酒館的規則。
小鎮道路上人來人往,很多傭兵的臉上與手臂上都帶著恐怖的疤痕,穿著的衣服上也大多有武器留下的痕跡,有刀痕也有彈孔,有的身上甚至還有乾枯的血跡。
幾乎每個人都帶著武器,或是槍械,或是短刀匕首,一個個渾身都充滿煞氣與血腥味,像是一群屠夫。
隻是他們那凶厲的神色,就足以把大部分普通人嚇得渾身戰栗。
“這些人,如果能利用得好,確實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怪不得西南傭兵工會想要吸納他們。”蘇夏暗暗點頭,他能明白西南傭兵工會那個會長羅錫的想法。
他沉著冷靜,繼續往下看。
從小鎮的入口進去,地麵道路是石板與木板鋪就的,並不乾淨,有很多肮臟的泥漿順著縫隙湧了出來。
道路上的傭兵來來往往,每一次踩在那些晃動的木板上,到會讓縫隙中擠出更多泥漿,導致小鎮的路麵都被泥水染成醬黑色了。
在距離入口莫約二十米的位置,道路左側,是一棟二層木樓的建築。
在建築門外掛著一個木牌,上麵歪歪扭扭地刻著【外來傭兵登記處】這幾個字。
蘇夏注意到,有一個剛進入小鎮的傭兵組織,整個組織有二十多人,他們在看到這個木牌後立即走了過去,進入那個木樓裡,恭恭敬敬地做著登記。
“居然還會登記,怪不得能做到亂中有序。”
繼續往前走,道路兩側出現了很多酒吧,花花綠綠的酒吧招牌映入眼簾。
對常年在荒野上殺戮的傭兵而言,酒水是一種方便又易得的物質,一起喝酒也是一種廉價的樂趣,可以讓他們忘卻很多煩惱。
蘇夏隨意找了個酒吧,指揮納米機器人進去。
剛一進去,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填滿了他的耳朵。
酒吧裡亂哄哄的,光線混亂,一片嘈雜。
許多傭兵已經喝得滿臉漲紅了,在各自的座位上大聲叫嚷著,還有的在酒吧深處的舞台上醉醺醺地高歌亂吼,也有人在角落裡拳腳相向,打得砰砰作響。
在某些卡座上,有些男傭兵和女傭兵摟在一起,衣衫不整,甚至當場演示起了人類繁衍的過程。
地上隨處可見嘔吐物與破碎的玻璃酒瓶,臟臟不堪,難以下腳。
“跟零點酒館的酒吧不太一樣。”蘇夏簡單看了一眼,酒吧裡大多是傭兵,也有少量奴隸。
靠近大門的位置,有幾個瘦弱的奴隸跪在地上打掃,他們臉色蒼白,滿臉恐懼,時而被周圍的傭兵踩上幾腳,與酒吧的吵鬨氣氛格格不入。
“滾開!”
忽然有個喝得醉醺醺的傭兵怒罵,猛地一腳揣在旁邊一個正在地上打掃奴隸身上,用力極大,竟然直接將那奴隸踢得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壁上。
那個奴隸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慘叫,就嘔出了一大口鮮血,四肢抽搐了幾下,然後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當場暴斃。
但,這血腥的一幕,並沒有引起其餘人的關注。
兩個臉色麻木的奴隸爬過去,帶走了他的屍體,將屍體一點點拖到了眾人看不見的酒吧後麵。
酒吧的木地板上,被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可謂觸目驚心。
附近的其餘奴隸身體發抖,滿臉恐懼,似乎都害怕死亡降臨到他們身上。
“有人麻木,有人害怕,也有人不甘……”
蘇夏注意到,有個奴隸少年雖然低著頭,但他牙齒緊咬,瘦弱的拳頭也死死握著。
有欺壓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反抗,這是幾千年來不變的道理。
隻是,現代火器的發展,讓這個時代的反抗難度遠遠超過了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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