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晚風徐徐。
莊仁終於來了。
他這一來，就把輪椅男子擠到了一邊，成了與蘇夏談判的主力。
“他媽的，你倆談了這麼久，竟然連酒都沒開一瓶？”
莊仁一拍桌子，神色不善。
輪椅男子又是一聲苦笑，立即吩咐人去地下酒窖裡拿酒。
沒多久，一桶又一桶醇香的葡萄酒就被搬了上來。
“這才對！談事怎麼能不喝酒？”莊仁眉頭一挑，抱起一個小酒桶就給自己灌了好幾大口。
然後，他抹了把嘴巴，看著蘇夏，暢快地說：“老子連夜從珊瑚城趕到這裡，生怕錯過跟你這混賬的談判，這一路上連水都沒喝一口，嗓子都快冒煙了！”
“說正事吧。”蘇夏淡然一笑。
“正事？有什麼好說的？你這混賬同意停戰嗎？”
“同意。”
“那不就得了？還有什麼可談？”
莊仁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仿佛連夜趕過來隻是為了喝酒，對談判的事根本不上心。
輪椅男子忍不住提醒：“莊元老，還沒有商定細節，商定細節之後才能確定契約，雙方必須簽訂契約，這種口頭上的承諾……”
“簽個屁的契約！”
莊仁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指著蘇夏，說：“這混賬是個六級生物，你覺得什麼樣的契約可以約束六級生物？”
輪椅男子一臉為難，答道：“總不能什麼都不簽吧？”
“為什麼不能？”
“……”
輪椅男子沉默良久，最後歎息一聲，搖著輪椅退到一邊。
聰明如他，自然猜得出酒館的用意。
元老會那麼多成員，偏偏隻有莊仁這個跟蘇夏關係好的元老過來談判，這就足以說明很多事了。
“既然不談正事，那就談點彆的吧。”蘇夏神色從容，給自己接了一杯葡萄酒，跟莊仁邊喝邊聊。
他說起之前那個問題，即零點酒館與機械族的關係。
令他意外的是，即使是莊仁這位第四元老，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甚至，莊仁根本不認識第一與第二元老。
“你們當初不是一起重建零點酒館的嗎？”蘇夏驚訝地問。
“是啊，但那兩個混賬一直帶著麵具，跟你一樣，根本不知道麵具下是什麼樣的。”
莊仁表示，元老會的十二位初代元老中，第一元老與第二元老是最神秘的。
零點酒館重建後，這兩人就很少露麵了。
每次元老會議，第一與第二的椅子都是空缺的。
即使同為元老，莊仁等人也不清楚這兩人的底細。
至於第三元老，那位代號“青魚”的神秘人物，其實蘇夏早就認識了。
“吳紅魚大師？”蘇夏詫異。
“就是她。”
通過交流，蘇夏得知，藥劑師的身份，隻是吳紅魚阿姨的一個掩護而已。
這位老阿姨，以前也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這一點，倒是跟蘇夏有點像。
他也有個藥劑師身份作掩護。
至於第四元老，就是莊仁自己，這倒沒什麼可說的。
而那位第五元老，身份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他的代號是‘極地白熊’，你隻要往這方麵去聯想一下，就能猜到他的身份。”莊仁淡淡地說，“提醒你一下，你救過他兒子。”
“竟然是那位？”
蘇夏又驚訝了。
零點酒館的第五元老，是傳說中的熊城之主？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龍城舉行三方會談時，熊城代表米哈伊爾曾表示：熊城為麵具怪客準備了一份大禮。
那份大禮，難道就是眼前的複活幣？
一個人類聚集地的城主，居然是一個中立組織的元老……這事怎麼看都透露著詭異。
至於另外七個初代元老，其中五個蘇夏已經見過了。
就是死在蘇夏手上的那三個，以及重傷逃走的那兩個。
死掉的那三個，正好是排名倒數的第十、第十一、第十二這個元老，重傷的兩個則是第八和第九。
剩下的第六和第七元老，一個是古生物學者，另一個是神秘學研究學者，兩人都不怎麼摻和酒館的日常事務。
這幾個月時間，那兩位一直在自己的實驗室裡搞研究，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此前，莊仁一直聯係不上他們，直到兩天前才聯係上。
也就是說，蘇夏和零點酒館打得滿城風雨的這幾個月，第一、第二、第六、第七這幾位元老根本就沒管過酒館的事。
元老會那邊，基本就被那五個對蘇夏敵意極大的元老掌控。
“那五個家夥死的死傷的傷，倒是讓我挺舒服的，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隻是礙於身份不能對他們動手……你這混賬也算是幫了一個忙。”
看得出來，莊仁的心情很不錯。
元老會內部的爭鬥也不小，以往莊仁爭不過那幾個家夥，所以才會表現出一副悠閒懶散的樣子。
他原本就打算在這幾天召開元老會議，把第六和第七兩位元老都請過來，聯手對重傷的第八、第九元老施壓，讓他們解除對蘇夏的通緝令。
隻是他也沒想到，第一元老竟然會現身。
“第一元老不是你找來的？”蘇夏詫異地問。
“我連他的電話號碼都不知道，我去哪兒請他？”莊仁聳聳肩，表示第一和第二這兩位元老，神秘到聯係方式都沒留一個。
也就是說，這兩位是主動現身的。
他們接連送出兩枚複活幣，表示要保蘇夏的命。
而另一邊，吳紅魚阿姨也像是有默契的一樣，送出了第三枚複活幣。
莊仁也就順水推舟，送出他手裡的那枚。
最後則是熊城之主手裡那枚。
“我還以為你們幾個是商量好的。”蘇夏驚訝的說，“這麼說，你們根本沒商量過？”
“嗯，聊都沒聊過，可能是默契吧。”莊仁搖了搖頭，這次的事確實有些巧。
五人先後送出複活幣，怎麼看都像是商量過的。
不隻是蘇夏，外界很多人都認為這五位元老是商量好了的。
但實際上，他們五人根本就沒碰過麵。
接下來，蘇夏與莊仁聊了很多關於零點酒館的話題，一直聊到第二天天亮。
最後，兩人聊回了最初的話題，即零點酒館和機械族的關係。
“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莊仁沉吟片刻，而後才說：“我隻知道，當初酒館重建後，第一那位親自去了一趟銀白之城，回來之後，他手裡拿著一份契約，那是一份平等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