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本著新業務剛展開、需要酬賓贈送的想法,李泰並沒有索要太高的報酬,隻讓郡縣提供一部分馬料和盜匪訊息,軍士們給養他自己負責,但卻需要戰利品的全權處理權。
這樣的條件可謂非常的優厚,當李泰提出來的時候,頓時便獲得了在場這些郡縣使者們的高聲讚揚。
老實說但凡有可能的話,誰又希望自己治內盜匪橫行?
但一般存在年久的盜匪,多與境內豪宗大戶有所牽連,鄉團出剿往往都會無功而返。豪強們養寇自重,也是鄉裡一個不可訴諸言表的默契。
有了盜匪的存在,郡縣官員便需要仰仗大戶勢力、需要客氣有加。盜匪的侵擾又讓民生環境極為惡劣,加劇普通鄉民對豪強大戶的依附。
雖然也有一些軍頭部曲寄食戍守於地方,但這一部分武裝卻不歸郡縣管轄,郡縣也沒有供養的義務。想要使用也可以,先送錢糧物資過來,一個人頭能換多少物資先計議清楚。
有些部曲乏食的軍頭,倒是會主動攻剿盜匪。但在打完之後就賴在郡縣官衙不走,你們需要負擔我行軍作戰的開支!
所以有的時候,並不是郡縣官員不想肅清境內匪徒,而是肅清不起。
匪患隻要不是鬨得太過分,他們甚至都不太敢於上報,台府真要調令幾千人馬入境清剿,就算殺光了匪徒,府庫也空了。誰是兵、誰是匪,在這種情況下還真不好說。
可現在有了李泰這個卷王入場,大大降低了剿匪的成本,讓這些郡縣使者們少了許多顧忌,爭先恐後的舉手發言,各自提出境域內的剿匪需求。
看到這幅群眾踴躍的畫麵,李泰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關內諸境匪患已經這樣嚴重了嗎?難為你們居然還能穩得住!你們這是真的在請我剿匪,還是想趁此拿我當刀、掃除異己?
生意太好了也是麻煩,畢竟眼下李泰隻有六百餘眾可以出動,而且其中絕大多數剛剛經曆了陝北的遊擊惡戰,仍待士力休養。
於是他便又提出幾個條件,規定第一批出剿的匪徒要有固定的活動範圍、在洛水流域左右百裡之內,並且必須罪證確鑿,有實際的侵略郡縣城邑的記載。
如果真是那種流竄作案、行蹤無定的流寇,追蹤起來浪費時間不說,如果逃竄到彼此沒有剿匪約定的郡縣裡,扯皮起來也是麻煩。
更不要說郡縣官員挾私報複,隻因鄉裡豪強不服管束便歸回匪類,乾下來後才發現是誣告,台府問罪起來誰負責?更何況我還打算在洛水沿岸這麼乾,大家都這麼乾的話那不就亂套了,國將不國啊!
有了這樣幾個限定條件,接下來的場麵才不再混亂,眾人各自揀選、再由群眾進行評判,最終挑選出四路公認為禍頗深的匪徒。
李泰將這幾路匪徒的情況略作了解,也不由得感歎關西匪況的確是比較嚴重。
存在最久的一路居然已經活躍了幾十年之久,從萬俟醜奴作亂關西時期便存在,最早活躍在原州西南地區,近年來才逐漸向東南而來,去年邙山大戰後還一路殺到關中平原的南白水縣境中,幾圍縣城,擄掠無算。
另有的匪首在大統初年甚至還擔任過州郡官職,因為不服霸府管令而落草為寇,控製一片區域設立郡縣管製。
李泰又跟這些郡縣使者們約定出兵剿匪的日期,等到莊人來告有客來訪才結束了會話。
他這裡剛剛走出中堂,若乾鳳小臉繃緊的走上前來,開口卻帶上了哭腔:“是我哪處不好,讓阿兄你厭惡,所以才召彆人來教養,要把我趕出去?”
李泰聽到這話頓感大惑不解,拍拍他腦殼皺眉問道:“哪裡聽來的這些邪話?”
“還用聽彆人說嗎?我已經見到,有彆人進了學堂詢問事情,並問阿兄你作何教學!”
若乾鳳講到這裡語氣便轉為忿忿:“我隻道同阿兄你已經情義深刻,卻沒想到隻因我不能再替阿兄你向妙音娘子走訪傳話,你就要選彆人來奪我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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