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警察很快趕到,簡單問了幾句後,就要把所有當事人都帶去附近的派出所。
不過在去派出所之前,那個格子衫男大概是因為警察來了,突然又抖了起來。
他絕口不提自己之前的偷拍,反而惡人先告狀,隻一個勁兒說胡強惡意傷人,還要告他!
儘管有葉蓁蓁等人的怒斥,可那個格子衫男似乎也略懂點法,一個勁兒說一碼歸一碼,說偷拍歸偷拍,傷人歸傷人,兩碼事。
好在那個表情高冷,還渾身名牌的紅色連衣裙女人,及時出來作證,說當時胡強抓捕那個格子衫男的時候,她就在旁邊。
她可以證明,胡強沒有主觀傷人的意思,也沒有弄傷對方的手指。
格子衫男的手指脫臼,是他之前逃跑的時候,自己不小心跌倒在地,手指撞在地板上弄傷的。
所以,對方的手指脫臼,是他自己造成的,隻是個意外,跟抓捕的胡強無關,至少沒有直接關係。
紅色連衣裙女人當眾這麼一說,胡強立刻福至心靈,連忙說哎對對對,說他之前隻是追人抓人,抓的也是胳膊,他手指脫臼不關我胡強的事情,是他自己逃跑的時候,跌倒在地自己弄傷的。
“你們胡說!”格子衫男氣炸了肺,左手捧著右手,氣呼呼的大聲道,“警察同誌,彆聽他們胡說,他們是一夥的,合起夥來騙你呢!
我是先被這個女的一腳絆倒,這才摔了一跤,但那隻是有點擦傷,手指沒事兒。
是他,是這個戴眼鏡的男的,他衝上來就踢我,打我,還用膝蓋壓著我脖子,並這麼一扭,又一卸,我的手指就這樣了,到現在都疼。
總之,警察通知你們不要被他們迷惑了,他們是一夥的,他們傷人,我要告他們!”
“閉嘴!”兩個警察之一的,年齡最大的,看起來四十歲出頭的中年民警一瞪眼,“你偷拍還有理了?給我老老實實閉嘴!”
“警察同誌!”格子衫偷拍男立刻放低聲音,忍痛賠笑道,“我,我之前是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我認,但一碼歸一碼。
我偷拍是我不對,但那個戴眼鏡的男的,他把我傷成這樣,這也是犯罪吧?
您看看,您看看我這手指頭,都被他掰骨折了,這怎麼也得是個輕傷吧?怎麼也算個故意傷人吧?”
那個領頭的中年民警一皺眉,扭頭看向胡強:“他手指頭真是你弄的?”
胡強剛要說話,那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突然道:“等等,警察同誌,我正在錄音,說話請嚴謹一些。”
說到這,紅色連衣裙女人從斜肩包裡掏出手機,把手機屏對著警察看了看,果然,上麵是正在錄音的畫麵。
展示了一下自己正在錄音之後,兩個警察一皺眉,但朱喆卻一挑眉,突然也掏出手機,然後打開了攝像頭:“兩位警察同誌,我現在開視頻了,請注意一下表情。”
兩個警察看到這個情況,彼此麵麵相覷一番,然後還是那個四十歲出頭的老民警深吸口氣,嚴肅的問:“你們想乾嘛?”
紅色連衣裙女人淡淡一笑,一邊舉著手機錄音,一邊對警察道:“警察同誌,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先前這位先生逃跑跌倒的時候,我剛好就在旁邊,後來這位先生抓捕先前那位先生的時候,我也在旁邊,可以說是全程目睹了整個過程。
然後,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先前這位先生的手指,是他自己跌倒的時候,自己弄傷的,跟後麵這位抓捕他的先生沒有直接關係,所以對方明顯是在撒謊。”
“胡說!”格子衫男立刻暴怒,“你在胡說,明明不是這樣,明明我跌倒的時候手指好好的!
是你,是你先絆倒我,然後是他,他後來抓我的時候,把我手指掰成這樣!
你們,你們是一夥的,你們一起陷害我!
警察同誌,你們可彆被他們騙了,他們是一夥的,他們,他們撒謊!”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紅衣女突然道。
“什麼證明?”格子衫男怒道,“我手指都這樣了,這不是證據嗎?”
紅衣女淡淡的道:“這隻能證明你手指受傷了,不能證明是另外一位先生弄的。”
格子衫男子一愣,然後道:“有,有證據,他,他掰我手指的時候,肯定留下指紋了!”
說完,格子衫男對警察大聲道:“警察同誌,你們可以回去提取指紋,我受傷的手腕跟手指肯定有對方的指紋,隻要有他的指紋,就能證明是他搞的!”
然而,格子衫男剛說到這,警察還沒回話,葉蓁蓁突然道:“這恐怕不可能。”
“什麼意思?”格子衫男惡狠狠看向葉蓁蓁。
葉蓁蓁微微一笑,扭頭對兩個警察中那個領頭人道:
“很簡單,所謂留下指紋,其實就是留下手印,之所以能當證據,主要是因為每個人的手指表麵紋麵都不同,基本可以算是獨一無二的,因此可以當證據。
不過,留下指紋的過程,就好像印章蓋章一樣,不光要有手指,還要有印泥。
我們之所以能留下指紋,主要是因為我們身體表麵的皮膚有很多汗腺跟皮脂腺,隻要我們活著,就會不斷的分泌汗腺跟皮脂腺。
然後這些汗腺跟皮脂腺的混合物,就會好像印泥一樣,把你的指紋印在你手指所接觸的物體上,從而留下指紋。
不過留下指紋也是有限定條件的,一般隻能在表麵光滑的物體上留下指紋。
如果是接觸其他人體表麵皮膚,因為對方的皮膚並不是光滑表麵,加上對方是活的,也在時刻分泌汗腺跟皮脂腺,會跟你的汗腺跟皮脂腺混合,因此手跟手的接觸,是無法留下指紋的。”
一聽葉蓁蓁的話,大家都愣了了。
很快,那個格子衫男立刻對葉蓁蓁大聲道:“你,你胡說!”
葉蓁蓁還沒說話,朱喆突然在旁邊道:“你說話小心點,人家可是堂堂的名牌大學生物學博士,正經的大研究所裡的研究員,你是在質疑專家嗎?”
這話一說,除了早就知道她底細的胡強,其他人都下意識看向葉蓁蓁。
葉蓁蓁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沒有,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生化專業副研究員,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在這時,那個格子衫男突然道:“就,就算沒有指紋,那,那也有dna吧?我身上肯定有他的dna,這總可以算吧?”
“當然可以。”葉蓁蓁微微一笑。
“不過我要糾正你一下,準確的說,你身上不是有老,不,不是有抓你這位先生的dna,而是有他的皮屑組織。
然後呢,提取這些不屬於你的皮屑組織的dna,隻要能確定這些皮屑組織的dna跟那位先生本人一致,就可以證明你跟這位先生有過肢體接觸。
然而,皮屑組織具有擴散性,而且之前他在抓捕你的時候,你們確實有過身體接觸,所以就算真的在你身上,或者在你受傷的手指上,提取到了抓你那位先生的皮屑組織,也不能證明你的手指是他掰斷的,隻能證明你們有過肢體接觸。”
格子衫男再次愣住,然後皺眉道:“你們,你們唬我呢?”
“大變態!”之前那個一臉精明,而且打電話報過警的麻花辮女孩兒不屑的道,“人家堂堂的生化學專家,有必要唬你嗎?我看是你在唬人才對。
還什麼驗指紋,提取dna?
懂的倒不是,可惜一知半解,賣弄唬人,當場被打臉了吧?
實話告訴你,就算你真想這麼做,也沒那麼容易。
據我所知,至少一個派出所,是做不了驗指紋跟dna提取的,那得去總局的專業部門做,而且也不是你說想驗就驗的,真當警察局是你家開的?警察都得聽你的?
你誰啊你?你爸是警察局局長?還是市長?就算是也沒用,你爸要真是那種大乾部,也得被你坑死!”
“你們,你們!”襯衫男氣的渾身發抖,“你們聯合起來耍我?我,我要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