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想到走特殊門路的不隻是王秀軍,明明還不到正式開門上班的點兒,這會兒大廳裡已經有不少人正在打電話了,空閒的電話就沒剩下幾台,大廳裡其他的工作人員對於被領進來的王秀軍娘兒倆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樣子。
找了一台儘量靠近角落位置比較安靜的電話機,報上地址後還是由孫哥幫著撥打,大概是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接通的速度比昨天下午可快多了,隻用了十來分鐘就通了,見電話打通,孫哥也很識趣的沒有逗留,拿出鬨鐘記了下時間然後交待了句打完喊就轉身離開了。
接過電話的王秀軍隻是簡單跟電話那頭的父母說了兩句,就把電話交給了大伯母,時隔多年以後再次聽到故人熟悉聲音的大伯母情緒很是激動,特彆是在聽到王秀軍老爸的那句‘大嫂’後,就緊握著話筒哽咽了起來,好在這種抱著電話流淚的場麵在這個時代裡應該算是挺常見的,再加上這個位置比較便宜,倒也沒怎麼引起彆人的注意。
感覺氣氛異常沉悶的王秀軍實在不知該如何勸慰,隻能是默默地坐在一旁,拿出一根煙點燃叼在了嘴上,電話那頭兒的王秀軍老爸這會兒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安的支吾了兩聲之後,很快話筒裡就響起了王秀軍老媽的聲音,要不說到底還得是老媽出場,明明隻是簡單的勸慰了幾句外加一些聽起來似乎毫無營養的家長裡短,硬是很快就讓大伯母情緒舒緩了下來。
接下來,大伯母就和王秀軍的父母在電話裡聊了半個多小時,當然了,大都是些家長裡短,往年回憶,又或者是簡單的說說這些年的經曆,當然了,有很多比較重要的事情反而是不能在電話裡說的,畢竟這會兒的電話通訊可沒什麼**可談,拋開串線之類的常見問題不說,光是電話通話過程中就有很多人經手,如果隻是拔線插線還好說,指不定哪一步就是出聲筒對著接聽同那樣連接的,基本上電話裡說點兒什麼全都能被彆人聽去,再加上大姐夫那邊兒單位特殊,大伯母的出身畢竟有些問題,萬一有些事兒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就會是個大麻煩。
一直坐在大伯母旁邊兒的王秀軍自然也注意到了,電話裡麵始終都沒有響起大姐的聲音,顯然自己的老爹老媽還沒把有關大伯母的事兒告訴大姐,不然以大姐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彆管是歡喜還是憤怒,肯定早就搶過電話咋咋呼呼了,大伯母有幾次想要問,但是話到嘴邊都又忍住了,應該也是理解了他們的做法,畢竟一個多年來都了無音訊的人忽然出現,的確有些不好解釋,一切隻能是等見了麵再說。
這一次的通話總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結束的原因倒也不是心疼話費又或者是沒什麼可說的了,而是臨時發生的一件意外讓大伯母不得不匆匆掛斷了電話。
“媽,媽,不好了,快,快回家,我,弟弟,我弟弟他”小丫頭鄭娟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郵局大廳,神情慌張的四處張望著,看到大伯母就直接氣喘籲籲的哭嚷了起來。
“娟兒?怎麼回事兒?光明他怎麼了?”看到閨女焦急的樣子,大伯母也是立馬變了神色,一臉緊張的問道。
“彆著急,慢慢說!”王秀軍上前幫著大伯母一起攙扶住鄭娟,同時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
“我弟,我弟他,他不見,不見了!”鄭娟著急的說道。
“什麼?光明不見了?怎麼回事兒?光明怎麼會不見了?”大伯母緊張的問道,電話那邊兒王秀軍的父母也聽到了這邊兒吵嚷的動靜,開始不斷地在電話裡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彆著急,慢慢說,不見了,附近找過了麼?是不是出去玩去了?”王秀軍一邊安慰著大伯母娘倆兒,一邊兒接過了話筒安撫著電話那邊兒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