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亞,貝魯特。
加布倫茨覺得英國人一定是瘋了,居然要主動出擊。他實在想不出5000人怎麼進攻兩萬人防守的陣地,這和送死又有什麼區彆。
然而作為奧地利軍人的代表,他又不能慫,必須得表現得像個真正的軍人一樣。
其實埃及人也手忙腳亂的,他們沒想到已經被圍困了半個多月的英軍,居然還有援兵,更沒想到聯軍居然會選擇出城戰鬥。
隻有作為埃及主帥的易卜拉欣甚至大喊大叫“真主顯靈了!”,他覺得這是天賜良機,雖然拿下貝魯特也已經改變不了戰局,但是可以用那些英國人和艦隊作為人質,為埃及牟取一個更好的投降條件。
不過開心的隻有他一個人而已,大多數埃及士兵已經吃不飽肚子,更是對勝利的前途感到渺茫。像現在這種圍攻最多隻是挨餓而已,一旦雙方在正麵戰爭交火,他們就會和死去的那些同胞一樣走向戰場。
戰鬥一觸即發,先是埃及開炮向走出要塞的英軍射擊。隻不過和想象中的不同,英國並沒有排成隊列等著挨炮。
最先出來的英國和奧地利散兵,埃及人的炮擊對他們幾乎沒有影響。畢竟雙方的距離還有上千米,想用這時代的大炮擊中一個人大小目標,除非是上帝來。
緊接著,聯軍的火炮也開始了射擊,英國人用的大多數長管重加農炮,口徑大威力也大,使用的是特製的高爆炮彈。
一發發炮彈從埃及人隊列的頭頂上呼嘯而過,嚇得他們或是趴在地上,或者轉身逃跑。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那些炮彈並沒有幾發落在人群之中。
正當他們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埃及炮兵的陣地上傳來了巨大的爆炸。
那些被32磅長管加農炮轟中的埃及炮兵,瞬間就化為了一堆四處飛散的碎肉,就連鋼鐵也被炸成了碎片,地麵甚至出現一個30深的彈坑。
緊接著無數的炮彈接二連三地落在,埃及炮兵的陣地上。
這種大口徑長管加農炮的聲勢驚人,高爆炮彈爆炸的威力也十分恐怖,隻不過在硝煙散去之後,埃及士兵們發現,一共也沒炸毀幾門炮打死幾個人。
這個時代的加農炮就是這樣,比起轟擊步兵,它們更適合用以攻城和海上作戰,以直射來攻擊較大的目標,因為它的射擊角度小,彈道平直,所以精度也更高一些。
不過以此時的火炮,在一千米外射擊步兵,就和高射炮打蚊子差不多。
隻不過埃及士兵們還沒高興多久,聯軍的散兵們就開始射擊了。
雙方的散兵都是精銳,英國的散兵來自蘇格蘭高地步兵團,他們使用的是這個時代世界上最先進的前裝滑膛槍,布倫瑞克1838擊發槍,在英國也隻有極少數部隊裝備了這種步槍。
布倫瑞克步槍的名氣,肯定比不上大名鼎鼎的棕貝絲,但是它標誌性的雙環槽膛線和特製子彈一定讓人印象深刻。
它的子彈兩側有凸槽,裝彈時需要對著凹槽才能放進去。
雖然看起來很二很麻煩,但是其精確度高並且容易清理,是前裝步槍史上的一大進步。
奧地利的散兵也是精銳,同樣拿著奧地利帝國最好的步槍,隻不過和英國人的布倫瑞克一比,瞬間就不香了。
聯軍的散兵都是軍中精銳,槍法準,膽子大,隨著槍聲響起,埃及人的隊列中不斷有人倒下。
可易卜拉欣卻命令手下的士兵不許還擊,而是讓大部隊後撤,派出散兵迎擊,並且用炮火儘可能地給散兵造成壓力。
易卜拉欣去過法國,學習的就是拿破侖的縱隊加散兵戰術。隻不過他覺得先還不是孤注一擲的時候,因為聯軍線列步兵還沒全從要塞中走出來。
當然他也不會讓自己的部隊在進攻之前承受太大的傷亡,用散兵對散兵是理論上最明智的選擇。
隻不過易卜拉欣忘了一件事,他所謂的散兵隻是一些拿著線膛槍的普通步兵而已。
而聯軍的散兵卻大多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或者是從小在山林中長大的獵人。
散兵之間的對射,很快就演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纏著頭巾的埃及散兵很快就被打倒了一大半,而剩下的也不敢再站著填裝彈藥,紛紛臥倒在地。
查爾維爾步槍本身就和聯軍的武器存在代差,趴在地上填裝彈藥更是大大減緩了填裝速度,很快那些趴下試圖躲避子彈的埃及士兵中,就有相當一部分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時候埃及散兵的士氣崩潰了,易卜拉欣一把將手中的彎刀擲在地上。
“讓死神軍把這些膽小鬼都送進地獄!”
“後退者,死!”
隨著一聲令下,一群蘇丹土人拿著大刀長矛就衝向了那些正在逃跑中的埃及散兵。
埃及散兵手中雖然有槍,但此時已經沒有了子彈,和燒火棍的區彆其實不大。理論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麵對衝上來的蘇丹土人隻有兩種選擇,要麼逃跑,要麼拚命。
但是這些埃及散兵選擇了跪地求饒,這種必死的路子,蘇丹土人根本聽不懂那些埃及人說什麼。
隻聽著刀鋒劃過人體和長矛刺穿人體的“噗、噗”聲,那些可憐的埃及散兵就倒在了黃沙之中。
隻不過那些蘇丹土人還覺得不過癮,開始踐踏那些死者的屍體,切下他們的手腳和頭顱,高高舉過頭頂,炫耀著他們的戰績。
這種行為讓聯軍的散兵,尤其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的奧地利散兵感到一陣陣惡心反胃。
“他們都是這樣打仗的?”莫霍上尉下意識地說道,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邊的是一名英國散兵。
對方聽不懂他的德語,隻能尷尬地笑了笑。
於是乎莫霍上尉又趁著換子彈的功夫,到後麵和對著兩名奧地利散兵喊道“這些非洲人打仗真惡心!”
很可惜的是這兩名散兵也聽不懂他的德語,隻能用十分蹩腳的德語回答道“我聽不懂。”
這種情況在奧地利軍中是常事,通常來說士兵們的共同語言隻有三件事,吃飯、睡覺和女人。
加布倫茨將軍收起手中的望遠鏡,對著身旁的卡特上校說道。
“這些就是非洲的食人族嗎?真可怕,真是難以想象你們是怎麼樣,從這群野人的進攻之下存活的。”
卡特上校搖了搖頭。
“看著吧,他們是這戰場為數不多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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