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麥斯頓並不是軍事家,他不知道北美的戰爭還會打上多久,但他很清楚現在英國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和金錢。
如果戰爭真的打上個三五年,那他做什麼都沒用,畢竟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條約也不過是一紙空文,更何況奧地利和英國的利益衝突本就不小。
在對俄問題上雙方還有共同利益,所以可以合作。
但在北美問題上雙方可沒什麼共同利益可言,甚至雙方還長期處於競爭關係。
至於美國攻打墨西哥這種問題,在帕麥斯頓看來就不是問題。畢竟墨西哥隻是奧地利帝國的合作夥伴而已,隻要利益足夠沒什麼是不可以出賣的。
雖然美國人也在慷他人之慨,但卻明確提出了可以提供後勤補給,甚至是軍隊。
彆說是奧地利人,換做任何一個有實力的國家都會心動。
那麼現在英國的出價必須更高才行,否則就有可能會多一個強悍的敵人。
一億英鎊自然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與一億英鎊等值的東西英國倒是有不少。
帕麥斯頓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塊燙手的山芋,完全可以將印度的一部分劃給奧地利。
這樣一來既可以滿足奧地利帝國的野心又可以給奧地利人找點事做,畢竟當他們到達印度時會發生些什麼就連帕麥斯頓也不知道。
可無論是好是壞,奧地利帝國的主要精力至少會被牽扯一年。
如果奧地利帝國能身陷印度戰場那對英國來說可就再好不過了,即便印度的叛亂已經平息奧地利帝國想要完全掌控也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
至於給哪裡呢?
當然是印度西北部的旁遮普,這裡民眾不但民風彪悍,還極為團結,地方宗教和氏族都具有極強的影響力。
此外更兼地瘦人窮,再加上戰爭的破壞,讓其至今還在賠錢。
最妙的是這裡沒有海岸線,奧地利帝國想要進入當地就要通過英屬印度殖民地。
這樣既可以消耗奧地利帝國的財力和精力,又能防止奧地利人反客為主。
還有讓奧地利帝國在此駐紮既能防止阿富汗人南下,又能阻擋可能到來的俄國人。
畢竟俄國想要進攻印度旁遮普便是其必經之路,奧地利帝國沒可能任由俄國人吞並自己的地盤,俄國人也不可能放心地把自己的後路交給奧地利人。
這樣一來雙方的同盟必然破裂...
想必倫敦方麵也會這樣考慮。
於是乎帕麥斯頓決定動身前往霍夫堡宮,他必須趕在美國人之前和奧地利人達成交易。
此時施瓦岑貝格親王已經來到了禦前會議,並且已經正式將美國人的條件提了出來。
“如果有美國人提供物資和向導,我們也不是不能與英國人一戰。英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兵力不足,他們的動員能力完全無法與我們相比。
至少我們的表現會比當年的法國人強,拿下加拿大自治領應該不成問題。”
拉圖爾伯爵對此十分自信,甚至還有一點自豪。
禦前議會的其餘眾人都不自覺地白了他一眼,實在無法理解這位戰爭大臣的腦回路。
內政大臣喬瓦尼·巴蒂斯塔則是直言不諱地說道。
“我反對。美國人不可靠,而且加拿大太大,太難控製。對於我們來說成本太高了。
現在我們奧地利帝國不需要這種大而空的殖民地,我們需要的是有潛力易開發的殖民地,最好是可以立刻變現的!”
喬瓦尼·巴蒂斯塔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們的人太貴了!如果陛下不願意削減人民的福利,那我們就隻能放棄一些不必要的土地,或者引入更多的外國人。
但諸位應該清楚,我們國內的一些矛盾已經又到了爆發的邊緣。上次是匈牙利,這次說不定就是愛爾蘭人。
我想各位一定不想再次看到慘劇的發生,我個人覺得對於外來者就不該過於優待。
因為這樣便無法體現出我們國民的優越性,也不利於統治。隻要一開不給過高的待遇,他們也就不會有那麼高的期望。”
喬瓦尼·巴蒂斯塔將話題又引向了國內,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不過卻沒人發表看法,因為這件事的矛頭是在直指弗蘭茨。
“巴蒂斯塔伯爵,您這話有失偏頗。”一直沉默不言的勞舍爾大主教開口了。
“作為親曆者,我想說陛下隻是給了我們的天主教兄弟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陛下從未給過愛爾蘭人或者其他民族任何超國民的待遇。事實上我敢打賭,如果是我們國內發生同樣的事情,陛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我覺得陛下壓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布魯克男爵這時罕見地開口了,不過他的話其實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畢竟大家對於弗蘭茨還是非常信任的,甚至是近乎崇拜。
但由於這句話是出自布魯克男爵之口,所以大家還是不由得側目。
實際上布魯克男爵並不是要拍弗蘭茨的馬屁,他不會這樣做,也沒必要,他隻是說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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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喬瓦尼·巴蒂斯塔也沒有否認。
不過這些並非重點,弗蘭茨還是決定將大家拉回來。
“我覺得在不損害國家發展潛力的前提下儘可能地提升國民待遇是一個皇帝的職責所在。
而且我覺得比起去購買英國人和法國人的國債,將錢用在該用的地方更有價值。”
弗蘭茨掃視了一圈,他知道現在奧地利帝國很多有錢人都在偷偷購買其他國家的債券,將資產轉移到國外。
所以弗蘭茨才設置了超級誇張的離境稅,同時對走私貴金屬和資產轉移的打擊力度也是空前的。
所以在如此嚴令之下還能把錢送出奧地利,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普通民眾不是不敢,是即便有錢也沒有這個能力。
奧地利帝國一直在鼓勵投資實業和消費,所以存款的利率很低。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什麼,1、0.5的利率差並不值得冒太大的風險,畢竟國內的私人銀行也可以給到這個利率。
隻不過私人銀行的信譽肯定無法和國家銀行相比,哪怕是曾經顯赫一時的羅斯柴爾德銀行在1848年的大潮之中一樣被拍得粉碎。
然而此時各國的銀行都對大客戶有額外優待,關於存款利率也是可以協商的,甚至可以提供一些其他便利,所以有些人才會鋌而走險。
在這個時代國家的錢一直在流動就不那麼容易做手腳,畢竟一旦出現問題就會造成連鎖反應,再加上奧地利帝國的監察機製和舉報機製,到時候就算弗蘭茨想不知道都不行。
但如果錢是死的,那麼可操作空間就多了。而且由於死錢無法產生收益,到時候弗蘭茨自己就會讓人去想辦法。
為了利益最大化就難免會給予一部分人一些特權,而且由於是皇帝的錢很多監察機構便不敢再繼續調查。
這就相當於為其加上一層黑布,缺乏透明度又難以追溯,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錢了。
弗蘭茨也是點到為止,畢竟以上他都沒有證據,隻是基於一部分事實的猜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