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些事讓府裡下人做就好,您何必親自動手。”
範老夫人歎口氣,說道“我想親手為孫子做件衣服。”
範建手一抖,緩緩將刺繡放到石桌上。
“母親,我想見見那個孩子。”
“見一見也好,你虧欠那孩子太多太多。”範老夫人說道
“你見到那孩子肯定喜歡,他長的和你小時候,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
範建瞧母親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心一緊,問道“那孩子怎麼了?”
範老夫人說道“那孩子小小年紀就很成熟,這些年應該吃了不少苦,他可能對範家有些怨氣,不過他對範閒和若若很好。”
範建鬆了口氣,然後對範老太太說道“那就好,我這次回儋州,準備帶他走,好好補償。”
範老太太冷哼道“你是該補償他,這孩子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投胎到我範家,一出生就遇到那樣的事,現在又有殘疾。”?
範建愧疚道“母親,我知道當初做的不對,這些年我沒一日不在後悔,恨不得斷手的人是我,有什麼罪都讓我一個人來承擔。”
範老太太臉色稍微緩和,說道“總之,你先見那孩子再說,也不知道他願不願跟你走,實在不行,留在儋州我來撫養,我會把最好的都給他。”
範建臉色一變,說道“不,這孩子我必須帶走,不能留在儋州。”
範老太太聞言,眉頭深鎖,很快就想通了什麼,問道“你擔心他傷害範閒?”
“不。”範建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若那孩子真想報複範閒,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知道就好。”範老太太冷臉道“照我意思,孩子先認祖歸宗,寫入範家族譜,然後留在儋州我養著。”
範建為難道“母親,孩子認祖歸宗的事,可能要緩一緩。”
“為何?你不想認那孩子嗎?”範老太太大怒,眼睛都能噴出火來。
範建苦惱道“母親,你先聽我解釋,當初我用那孩子與葉輕眉孩子交換,現在所有人都認為葉輕眉孩子已經死了。
我若這時候把孩子帶回去認祖歸宗,有心人很容易查到真相,這樣一來範閒的身份就會暴露,連帶那孩子都會很危險。”
太平彆院事件雖然過去五年,但葉輕眉的那些敵人,一直都沒放棄。
怕葉輕眉的勢力報複也好,斬草除根也罷,那些勢力一直都在清剿葉輕眉親近的人。
若這時候讓他們知道,葉輕眉兒子還活著,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會殺死範閒,為了穩妥,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到時候王剛也會危險。
範老太太自然明白範建的憂慮,但她又不甘心“那也不能把他放外麵養著,彆忘了,按照身份,他可是範家的長子嫡孫。”
“我和陳萍萍商量過,準備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先安置他,等時機成熟,範閒身份必然是要公之於眾的,到時候那孩子也能認祖歸宗,繼承我的爵位。”範建小心解釋道。
範老太太不悅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十年還是二十年,我有生之年,能看到範家長子嫡孫認祖歸宗嗎?”
範建保證道“母親放心,我和陳萍萍有默契,這幾年一直都在消滅當初暗害葉輕眉的人,等那些人都死透了,孩子也就能回歸範家。”
範老太太聞言,臉色非但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難看。
先不說造成太平北院慘案的那些勢力有多龐大,就憑範建一個戶部侍郎,陳萍萍一個鑒查院院長,就想搬倒那些人,沒個十年八年,絕難做到。
更何況,範老太太已經隱約察覺到,當年太平彆院事件,還有一個幕後黑手,那人隱藏的更深,也更可怕,光憑範家未必能對付。
“唉。”範老太太深深歎口氣,說道“當年我就勸你彆和那葉輕眉走的太近,你就是不聽,如今把範家拖入泥潭,還要犧牲親兒子,何苦呢?”
範建悲歎道“母親,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做不到呀!我無法眼睜睜看著葉輕眉去死,現在她已經不在了,更要好好保護她唯一的兒子,彆忘了,範閒也是那位的兒子。”
範老太太聞言沉默了,眼中隻剩下悲苦。
?“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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