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16日。
這一天是周日。
作為長青液的員工,顧阿姨難得的沒加班,她今天休息,打算中午給閨女做點好吃的,補補身體。
深秋的清晨,天色微亮,一排平房籠罩在淡淡晨霧中,微風攜有澮水河的濕潤,讓空氣帶了絲絲涼意。
這般平靜中,薛元桐床邊鬨鐘響起,粉色鬨鐘拚命搖擺,不吵醒她誓不罷休。
儘管現在是智能手機時代,人們習慣用手機定鬨鐘,但薛元桐仍然遵循舊時代傳統,繼續用她的小鬨鐘。
被窩裡的薛元桐閉著眼,小手摸索,找到小鬨鐘,給它按滅。
11月中旬的禹州,夜晚大概十度左右,人們對被窩有了依賴性,這個天氣,想從溫暖的被窩醒來,需要一定毅力。
薛元桐原本打算再次沉入夢鄉,可昨晚的畫麵從她腦海浮現。
昨晚她在薑寧家吃香喝辣,結果媽媽進屋通知她,明天讓她洗家裡的枕頭和被罩,壓榨她的自由。
薛元桐在薑寧麵前吹牛,顯擺她一家之主的威嚴,而今,展示實力的時候到了!
周末定鬨鐘的原因,也正因如此!
‘媽,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薛元桐眼中迸發光芒!
兩分鐘後。
薛元桐穿破晨霧,敲開媽媽的房門,“砰砰砰!”
幾聲響,薛元桐闖入屋子。
顧阿姨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瞧見一道熟悉的小巧身影。
下一刻,薛元桐喊道:“媽,不早了,我給你洗枕頭被罩!”
說著,她在媽媽迷惑的表情,拿走枕頭,拆掉被子被罩。
臨走前,她笑得天真爛漫:“媽,不用管我,你繼續睡覺吧。”
……
一個半小時後,薛楚楚家飄起縷縷炊煙。
伴隨香味,薛元桐跑到她家蹭飯,她剛踏入廚房門,不出所料的看到薑寧的身影。
薛元桐習慣了,沒發出驚訝,反而訴苦:“楚楚,我好累呀!”
薛楚楚奇怪,明明早飯全是她負責,桐桐隻負責吃,她有什麼好累的,真敢說呀…
不過嘛,表麵薛楚楚問候:“怎麼了?”
薛元桐:“早上起來洗了家裡的被罩枕頭,可累死我了!”
薛楚楚覺得很罕見,她道:“顧嬸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麼還要你洗?”
現在長青液的工作輕鬆,平時薛楚楚母親如果放假,楚楚在家也很少乾活,桐桐更彆提了,顧嬸能把家務活包攬。
薛元桐告狀:“就是我媽讓我乾的!”
薛楚楚洗洗手,“行了,吃飯吧。”
薛元桐和薑寧坐在飯桌一邊,對麵隻有楚楚一人。
薛元桐喝著米湯,對薑寧擠眉弄眼,眉毛輕輕皺起,眼睛眨呀眨,一副調皮模樣。
她小聲對薑寧炫耀:“我今天特意起的很早,到我媽那屋收枕頭被子,你沒看見我媽的表情。”
“哈哈哈哈。”她樂的不行。
平時懲罰她的媽媽,今天被她戲耍了一頓。
對麵的薛楚楚也聽見了,她覺得這不是自損一千,殺敵一千嗎?
有什麼好得意的?
薛元桐囂張了幾分鐘,廚房門口突然走進一道熟悉的人影。
顧阿姨端著盤子,滿臉慈愛。
薛元桐馬上收斂得意,強烈的警惕心,讓她謹慎無比,想看看媽媽準備搞什麼主意。
顧阿姨看看薑寧,又瞧瞧楚楚,最後看看桐桐,說:“我洗了些草莓,來吃點。”
說著她找了個凳子,在閨女旁邊坐下。
薛楚楚連忙起身,給顧阿姨盛了碗米湯:“嬸,飯做的多,你也吃點吧。”
她還給拿了雙筷子。
薑寧摸了一顆草莓,手上的這顆草莓很獨特,和傳統的紅色草莓不同,這顆草莓呈現淡淡粉色,甚至有些接近白色,看起來很像沒熟一樣。
薛元桐早晨剛陷害完媽媽,所以此時擔心媽媽害她,被害妄想症出現,她仔細打量了一下草莓,斷定:“沒熟,不能吃!”
‘這一定是媽媽為了報複她,才故意拿沒熟的草莓,難道以為她那麼貪吃嗎?’
‘簡直滑稽!’薛元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對,一定是這樣。’
薛楚楚也沒吃過這種草莓,同樣有些猶豫。
薑寧卻是認了出來,並不是草莓沒熟,而是這種草莓叫淡雪草莓,白裡透粉。
相比普通草莓,果肉更綿軟多汁,口感香滑,除了貴點沒啥缺點。
薑寧咬了一口,如常的吃了起來。
見到薑寧反應正常,薛楚楚這才淺淺嘗了一下,然後是第二口,第三口。
薛元桐覺得兩人不會騙自己,於是也動嘴了。
“嬸,你也吃點。”薛楚楚說。
顧阿姨依舊笑著,她也拿了顆草莓,剛準備放到嘴裡,就在這時,她手故意抖了下,草莓一下子掉到地上。
薛元桐低頭,粉白色草莓表麵,沾了些肉眼可見的塵灰。
農村人沒那麼多講究,撿起來洗洗,照樣可以吃的。
顧阿姨彎腰撿起,順手朝閨女嘴裡塞去。
薛元桐警惕心大作,立刻往後躲閃,邊躲還邊嚷嚷:“媽,你果然想報複我!”
還好她聰明的很,成功逃過了媽媽的陷害。
結果,顧阿姨的手伸到一半,動作忽然止住。
她仔細看了看女兒,忽然歎息:“我還以為你是小時候呢,都忘了你長大了!”
說著,她拿著草莓,悠悠的出了門。
留下薛元桐坐在小板凳上,小臉驚惶:“媽,難道小時候東西掉在地上,你直接喂給我吃?”
可是,她的話音喊出,卻沒得到媽媽的回複。
薛元桐一想到她小時候天天吃不乾淨的東西,感覺眼前的草莓都不香了!
她連忙跑出門找媽媽求證,草莓愣是不要了。
留下薑寧和楚楚待在屋裡。
薑寧問:“以前顧阿姨也能治住桐桐嗎?”
薛楚楚咬下草莓:“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