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波下意識把袋子合上,生怕對方再找出點彆的線索。
等到顧阿姨出門,院子裡隻有熟悉的三人了,她問:“剛才誰在喊?”
薑寧渾然不在意的說:“隔壁農家樂的客人,已經打發走了。”
顧阿姨:“洗手吃飯吧。”
……
中午總共四個菜,鬆鼠魚,紅燒鯽魚,黃牛肉,還有個荷塘小炒。
尤其是鬆鼠魚香味,飄到了農家樂,嚴波吃著嘴裡的黑魚,感覺不香了。
吃完飯後,午後的太陽依然和煦。
楊老板拿了副象棋到外麵,一邊曬太陽,一邊陪老丈人下象棋。
連輸了三局後,唐耀漢搖頭感歎:“你這棋藝怎麼還越下越倒退呢?”
楊老板趁勢奉承:“不是我倒退,是爸你棋藝進步太快。”
楊飛如今不在老丈人的公司任職,但農家樂的不少人脈,和老丈人有關係。
再說了,畢竟是他長輩,所以他說話一直很客氣。
唐耀漢教育:“你還是太年輕了,沒耐心,像棋藝一行,你得有耐心慢慢研究。”
‘得了,又開始鼓吹他的耐心論了。’楊飛頭疼。
唐耀漢又指導女婿幾招,楊飛認真聽取經驗。
對於老丈人的棋藝,楊飛有個大概情況,比公園象棋老頭強上一個層次,屬於業餘裡的高手。
這個技術絕對夠用,一般人根本贏不了他,畢竟現實中,沒那麼容易碰到職業棋手。
隔壁的錢老師同樣在曬太陽,磕瓜子,以錢老師二十年教師職業生涯,他一眼看出,老頭絕非一般人。
衣裝和氣勢擺在那裡,臭老頭說起話來,牛鼻子朝天,狂的不能行。
錢老師眼珠子一動,使了主意:“你想下象棋?咋不試試找小顧她女兒,那小家夥下象棋厲害著呢!”
楊老板聽到後,朝顧大姐家門口望了望,果然看到薛元桐坐在小板凳上。
“她才多大?”楊老板搖搖頭,不甚在意。
錢老師拱火:“你彆看她年齡小,棋藝強的!”
唐耀漢本來不屑與小年輕計較,隻是一想到上午釣魚,小丫頭臨走前,使話戳他心窩子,縱然唐耀漢是大老板,有容人之量,亦是被氣得不輕。
他瞅了女婿一眼:“你喊她來下兩局,我倒想見識見識,年輕人的水平!”
楊飛倍感頭大,沒辦法,老丈人向來說一不二,他隻好前去顧大姐家。
兩分鐘後。
薛元桐和薑寧來到農家樂門口,薛楚楚同樣過來看熱鬨。
唐耀漢一副高人風範,坐著沒動,隻是抬了抬眼皮子,自顧自的說:“我平在公司下象棋,從市場部到工廠,沒一個能下過我。”
薛元桐:“好厲害!”
唐耀漢笑了,笑的如同草原上暮年的雄獅,儘管老邁,但仍充滿權威。
下一秒,薛元桐又講:“會不會是他們不敢贏你?萬一贏了你,你把他們開除了咋辦?”
唐耀漢笑容變的僵硬。
他瞧瞧這個小女孩,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爽朗:“他們如果能贏我,我不僅不開除他,還給他獎勵!”
“你今天也是,你能贏我,我回頭讓小飛給你挑個禮物。”
唐耀漢當了多少年老板,說話一言九鼎。
薛元桐:“好好好,薑寧,楚楚,你們聽見沒!”
湊熱鬨的薛楚楚,對桐桐的棋藝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她同情的打量了眼老頭,‘一大把年紀了,真怕他受不了刺激’。
嚴波沒走,還待在農家樂,不僅是他,之前的釣魚佬,兩個年輕女人,聽到動靜後,紛紛跑來觀看。
楊飛幫著擺好棋盤,唐耀漢念道:“年輕人多下棋是好事,象棋培養人的耐心和毅力。”
他表現的風輕雲淡,唐耀漢在他們圈子裡,算是下棋的高手,鮮少失敗,至於這個小姑娘,他沒放在眼中。
很多年輕人的棋藝在同齡人裡是佼佼者,可一旦碰到他們這種老一輩,往往敗的落花流水。
年輕人摳破頭皮,能看五步棋已然不錯,但年齡大了,輕鬆看七步九步。
薛元桐選了紅方,開始走旗。
前幾個回合很平淡,薛元桐下棋速度很快,車馬並行,鋒芒畢露。
唐耀漢搖搖頭,教育道:“年輕人最喜毛毛躁躁,殊不知象棋一道,看的是耐心,耐心夠了,才能等到機會。”
過了一會。
薛元桐的車馬組合左右橫跳,如魚得水。
相反,唐耀漢的棋子黏在一塊,寸步難行。
唐耀漢話少了很多,皺緊眉頭,苦思冥想。
又過了一會。
唐耀漢望著殘缺了一個‘士’,沉默了。
薛元桐善意提醒:“老爺爺,你怎麼還不找機會?我就要把你將死了!”
又過了一會,唐耀漢望著己方棋盤上僅剩的一個‘將’,又看看小丫頭齊全的車馬炮,他眼皮子跳了跳。
還是女婿楊飛實在看不下去,出聲結束這盤局。
隔壁的錢老師心滿意足,早看臭老頭不爽了。
象棋第二局,唐耀漢沒再說他的大道理。
薛元桐依舊是以攻代守,頂多用側翼牽製,她給唐老頭留了充足的時間,慢慢把他的棋子一個個剔除,讓他耐心尋找機會。
可是唐老頭根本找不到機會。
又是三局結束。
眼看老丈人說話的聲音沙啞了,估計快輸急眼了,楊飛不能讓他們再下下去,他舉起保溫杯,裝作手滑,突然沒拿穩,一下子掉到棋盤,給棋子全砸亂了。
唐耀漢如釋重負,他竟然有種輕鬆,終於結束了!
但麵子上,他還是表現的很憤怒,教訓女婿:“你怎麼回事,看給我棋盤弄亂了,本來這局快贏了,被你一打擾,現在還怎麼下?”
楊飛連忙:“我沒拿穩。沒拿穩。”
薛元桐笑的天真:“老大爺,彆慌,還能下,棋子位置我記得。”
說著,她把棋子還原到剛才擺放的位置。
唐耀漢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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