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大媽麵前,石頭懂禮節,他領頭:“大媽,節哀順變。”
大媽點下頭,“好,好。”
江陽看了看靈堂,“大媽,我們樂隊——這麼肅靜的場所,會不會太熱鬨了。”
“熱鬨,就得熱鬨。”
大媽說大爺喜歡他們樂隊,不止因為聽起來像家鄉的二人轉,還因為熱鬨。
每天回到家以後,家裡就他們兩口子,冷冷清清,吃了飯以後唯一能做的就是看電視,關了電視就不知道做什麼了,家裡安靜的可怕,然後就盼著第二天去小廣場熱鬨。
要是他們樂隊碰巧出去演出了,大爺還是有些遺憾呢。
樂隊聚人氣。
有樂隊在,小廣場就有了生氣,無論大爺大媽,還是年輕人都會往廣場上站。
那比在家熱鬨多了。
那幾乎就是一天的消遣、盼頭和晚年生活意義所在了。就現在那些大爺大媽們,彆看嫌樂隊唱的什麼玩意,但小廣場上真要少了他們樂隊,就跟缺了主心骨似的。
“不怕熱鬨。”
大媽頓了頓,“你們要是覺得對樂隊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
三哥忙說。
他看一眼江陽,“那我們去準備。”
江陽說先去送一送大爺吧。
他們走到靈堂齊齊鞠了一躬,把花擺在照片前以後,江陽又把兩盒山楂丸放到旁邊。
旁邊站著一個女高中生——
大概吧,看起來是那個年紀的,她看著江陽。
江陽向她點下頭。
三哥他們去準備了。
莊齊和江陽站在旁邊等著,江陽靠著牆。
他挺不喜歡這氛圍的。
莊齊忽然感慨一句:“忽然有一點理解你老婆的《親愛的》了。”
就在鴨鴨父親去世以後,李清寧寫給鴨鴨的那首歌。
大爺明明前天還在廣場上聽歌,轉眼就躺在那兒了,時間啊,真是一個操蛋的東西。明明什麼都沒變,卻在刹那之間,什麼都變了,“有一種——”
莊齊停下來,在找詞。
江陽脫口而出,“一轉眼,時光飛逝如電——”
“對對。”
莊齊點頭,“不愧是大編劇!”
江陽搖了搖頭,“這是歌詞。”
莊齊納悶:“什麼歌,我怎麼沒聽過?”
這可把江陽難住了。
他就記得一句歌詞,或者說這句歌詞是有感而發從腦子裡忽然冒出來的,江陽壓根不知道它出自那首歌,就記得一絲絲旋律,甚至以前世界的,還是現在世界的都不確定。
不過——
江陽拿出手機,把歌詞發給了李清寧,或許他在夢裡唱過呢。
不一會兒。
李清寧回了語音。
江陽點開語音,大魔王空靈縹緲的輕聲哼唱從手機裡傳出來,“為何一轉眼,時光飛逝如電,看不清的歲月,抹不去的從前,就像一陣風,吹落恩恩和怨怨……”
清唱。
很好聽。
讓人陷入一種不得不與一直陪伴著的人說再見的遺憾與憂愁。
江陽一伸手機,“喏,這首歌。”
莊齊:……
“你老婆沒發的新歌啊。”
莊齊說我知道就見鬼了,“你們這恩愛秀的,真是時時刻刻在虐狗。”
“但——”
他吐槽一番以後,拍了拍江陽肩膀,“挺好的。”
就挺讓人羨慕的。
莊齊說這歌兒挺讓人惆悵的,他出去抽一支煙。
江陽又放了一遍,這歌兒在這個場合是挺讓人憂傷的。
既有時間飛逝如電的悵然,又有對“抹不去的從前”無限的懷念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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