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看著快要自爆的巨大軀體,表情淡漠地說道。
“你說什麼?”柳媚骨的聲音傳來,當中蘊藏著一絲驚愕。
但已經晚了。
下一刻,她身上所有的孔洞。
什麼眼鼻口耳,私密部位,以及毛孔。
都噴吐出紫黑色血水。
放眼望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金色核桃,生滿了孔洞,正在向四周噴灑腐敗黑水!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不自爆!?”
柳媚骨的聲音在軀體裡狂吼。
難以置信魔念內丹的天魔之力竟然被一股無形力量抹去了。
“小道士,你對我做了什麼?”柳媚骨淒厲地吼叫著。
秦宇輕輕抬起枯離法劍,劍尖湧現一絲蔚藍劍芒,直指正前方。
柳媚骨的龐大軀體隨著黑血的噴吐,快速乾癟下去。
魔念內丹的天魔之力也悄然消逝。
力量來得快去得也快。
瞬息之間,柳媚骨重新恢複了本體,身子卻是無比虛弱,重重跌落在地上。
“小道士……”她還要開口。
卻見一道劍芒乘勢掠過,從她左側脖頸而出,右側而出。
接著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頭顱憑空飛起好高。
就像孩童時期,父親少有的將她舉高高。
“父親……能不能多愛我一點……”最後一個念頭湮滅。
柳媚骨身死道消。
“這……這就沒了?”
“不是要自爆麼?”
“女魔頭為何最後卻心慈手軟,沒有引發天魔內丹自爆?”
玄正真人和成蘭對視一眼,兩人當即目瞪口呆。
但同時也慶幸無比,多虧沒有自爆。
否則被禁錮在天蠶煩惱絲裡的眾人,恐怕都會被炸成碎片。
方固直接是一屁股坐倒在地,擦著額上冷汗,而後高聲笑了起來:“管特麼的為什麼為什麼,活下來就好!哈哈哈……本官果然是洪福齊天!”
“秦……秦真人……”
柳媚骨死後,天蠶煩惱絲因為沒有魔力真元的加持,自行消失。
眾人得以舒展軀體。
玄正抱著師尊玉興真人,趔趄著走來,在秦宇麵前噗通一聲跪倒,口中說道:“秦真人……清風觀一門,都仰賴真人救護,才幸免於難,玄正無以為報,給你磕頭了!”
方固也走了過來,不由自主地生出仰望之意,雙膝一軟就要跪倒。
其餘還活著、心智還清楚的清風觀弟子,也是回過神來,齊齊跪倒在地,淚流滿麵的同時,口中不斷感謝“多謝秦真人救命之恩”之類的話語。
儒門劍修成蘭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心道:“這……我是不是也要跪?”
卻見秦宇轉過身來,臉上透著股歉意之色,抬手宣泄出一股真元,將玄正、方固等人托起。
五境初期修為,真元比四境磅礴數倍。
玄正和方固隻感到周身洋溢在一片柔和氣韻之中,便自行站了起來。
其餘諸位清風觀弟子,也都感到了這股氣韻,心中驀地清亮無比,齊齊起身,看向秦宇。
“呼!不跪了……”成蘭也鬆了一口氣。
頓時感覺方才的場麵有些詭異。
“你我道門修者,隻跪道祖,不跪同門。”秦宇收起枯離法劍,眼神從諸位臉上掃過,最終回到玄正和方固臉上。
“天魔宗此劫,都是你我貪心所致,如果沒有三陰魔蓮一事,也沒有今日之局。”
“便是貧道自己,也是心中有愧。”
看著兩人,秦宇緩緩說道。
玄正和方固當即恍然。
尤其是玄正,聽了此言,身後命格紋路【正奇紅】驀地散播出紅色氣韻,隱有進化之兆。
“是啊,魔蓮是因,今日是果,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貧道的一己之私,才釀成清風觀如此大劫!”
玄正當即抱著玉興真人,心有所悟地走去。
場中百十名弟子門人都跟著他,齊齊往上門宮而去。
三人當日鏟除魔蓮之後,都是各自獲得了魔蓮的一些精華。
天魔宗三位魔頭亦是因此進入西京,查到了三人頭上。
後又第一個對清風觀出手,說是尋找魔蓮子的下落,其實是尋仇。
但當日若是不鏟除三陰魔蓮。
那數百萬人的西京,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遇魔蓮吞噬,白白犧牲性命。
秦宇心中也是了然,目送玄正走遠,而後過去拍了拍方固的肩膀,最後向清風觀門外而去。
“成兄,今夜多謝援手,以後有事一定要找小弟。”方固看著秦宇去遠,連忙和成蘭打招呼。
成蘭卻望著秦宇的背影,難掩眼中驚異之色:“方兄,這位秦真人,可是太一道宮的高人?”
方固搖搖頭:“秦真人出自老鴉觀,是道竟真人的弟子。”
“老鴉觀?”成蘭微微皺眉,“就是那個道門之恥的地方?”
方固露出不耐神色:“還道門之恥呢?清風觀遭遇劫難,西京其他道門卻未派一人前來,到底誰才是道門之恥?”
成蘭當即點頭道:“是啊,最後卻是老鴉觀秦真人結束了一切。”
方固鄭重點頭,再度抱拳拜謝了成蘭的援手之恩,而後跟上秦宇的步伐,消失在夜風裡。
成蘭在場中立了一會兒,眼中閃過彆樣情愫,口中喃喃念著幾個字:“老鴉觀……秦真人……”
……
秦宇騎著黑驢,在驢背上假寐,算是休息。
方固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兩人並肩而行。
“秦真人,經此一劫,今後你恐怕就在天魔宗黑榜之上了。”
“天魔宗雖然橫行域外,距離大周路途遙遠,但這些年卻大量派遣魔頭進入大周,隱有興風作浪之意,今後,你可得小心啊。”
方固看著秦宇側臉,好心提醒道。
十大道門和鎮邪司尚且不去參與清風觀的事。
就是明擺著不想沾染天魔宗。
方固此言,倒是肺腑。
秦宇聞言,麵無表情地道:“來就來罷。”
方固被這話刺激得差點兒噎住,趕忙道:“你不怕他們再派魔頭前來,毀了老鴉觀?”
秦宇這時睜開眼睛,看向方固道:“那樣才好,方大人才能帶著家眷遠走高飛,留下我師徒二人,怕他天魔宗作甚?”
方固早先已經將家眷儘數攜往老鴉觀避難。
【元通】命格果真滴水不漏,突顯這廝的性格和行事方式。
方固聞言不由訕訕一笑,道:“那不是熱鬨嘛……”
“你可得付賬啊,不能吃白食。”秦宇瞥了他一眼,重閉上眼睛假寐。
兩人穿透夜幕,向城西老鴉觀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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