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鄭汗強看了看身側比自己還狼狽的王秋之,歎了口氣,身形一閃,躲開飛來的花盆,向正廳外走去。
王秋之眼裡閃過一絲怨毒之色,但麵對蓉昌公主的歇斯底裡,也不敢再惹她,隻好跟著鄭汗強的腳步,帶著一對人馬悻悻而去。
蓉昌公主暗中歎了口氣,心道:“果然會撒潑的女人最好命!古人誠不欺我啊!”
而後,她快速走後後麵居所,敲響了秦宇的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
蓉昌公主準備開口,將方才與兩位大太監的交鋒說一遍。
秦宇搖搖頭道:“貧道都知道了。現在之所以找公主前來,是想找個機會去一趟鳳幽宮的浣衣房,不知公主可知道鳳幽宮的方位?”
“鳳幽宮?”蓉昌公主眉頭微微一皺,“那可是幽禁後宮嬪妃的冷宮啊,前輩你去那裡做什麼?”
鳳幽鳳幽,果然是幽禁的意思。
秦宇淡然道:“貧道隻想印證一件事,貧道料想,要了解這件事,其源頭就在鳳幽宮,麻煩公主了。”
蓉昌公主連忙搖頭道:“不麻煩不麻煩。鳳幽宮裡幽禁著不下十來位嬪妃,其中有一位和妃曾與我母妃交好。”
“這些年裡我也曾暗中給和妃送一些吃穿用品,前輩要去鳳幽宮浣衣房,也很簡單,隻要明日跟著小嫩,帶著衣裳吃食去一趟就行了。”
“如此甚好。”秦宇頷首道。
有了蓉昌公主的協助。
第二日一早,秦宇平生第一次假扮成太監,在小嫩的帶領之下,前往鳳幽宮。
一路之上,秦宇不斷用五色攔雲幡隔離自己的真元波動,倒是沒有被守衛們發現異樣。
很快。
小嫩帶著秦宇一行人來到了一座暮氣沉沉的宮門之前。
宮門之上,鳳幽宮三個大字斑駁不堪。
宮門之前立著幾個手持長刀的守衛。
小嫩上前交了幾兩銀子。
守衛麵無表情地打開宮門,放小嫩和秦宇等人進去。
一進宮門。
秦宇頓時感到了一股陰森的氣息。
就像是走進了長年累月不見陽光的幽深井底。
整個鳳幽宮之內,毫無生氣。
裡麵既無蓉昌公主府上的華貴擺設,也沒有服侍的太監宮女。
進入前院天井,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也不知道是什麼源頭所發。
一路穿過前院,。
小嫩帶著秦宇等人來到了和妃居住的冷宮。
所謂冷宮,不過是一間稍微像樣點兒的逼仄房間。
一位身穿粗布衣裳,正借著窗外的光亮縫補衣衫的女子赫然坐在房間之中。
“和妃娘娘。”小嫩走上前去,將食盒放下。
秦宇和另外一位小太監走過去,放下一些衣裳。
女子抬起頭來,滄桑的臉上滿是麻木和遲鈍,空洞的眼神掃了一眼小嫩,而後低頭打開了食盒。
也不道謝,也不問詢,直接拿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小嫩習以為常地走入房間,開始打掃。
秦宇即刻發動厄運震懾,【天煞孤星】命格獸躍下肩頭,暫時震懾了方圓五十丈之內命主的命格。
而後,秦宇身軀化為一連串泡影,從原地消失。
鳳幽宮西南側。
浣衣房。
眾位年老的、殘疾的宮女太監,甚至是失去名分的嬪妃們,洗衣的洗衣,刷馬桶的刷馬桶。
腥臊氣味就是從此處發出來的。
秦宇閃身進來,【天煞孤星】的強大厄運已然震懾住了浣衣房的眾人。
大家雖然還在勞作,但卻沒人感知到秦宇的到來。
從始至終,秦宇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緩緩走入眾人中央。
“周成……”秦宇心裡念叨著這個名字,視線從幾個年老的太監身上一掠而過。
這些人的命格紋路都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且都被厄運震懾震懾住了。
“不在此地。”秦宇搖了搖頭,從眾人中間走過,推開浣衣房西側的宅門,來到了一片荒廢的後花園。
這裡是鳳幽宮唯一的休閒放鬆場所。
但卻年久失修,早無人打理。
後院荒草萋萋,掩蓋了原本盎然的風景。
秦宇踏步進來,【天煞孤星】命格終於感知到了一股和其他命主不同的命格氣韻。
“來了……五十年了,終於……你來了……”
這時,一個蒼涼的聲音,像是穿過了流淌的歲月之河,緩緩從一人多高的荒草之中傳來。
裝神弄鬼?
秦宇心裡一動,閃身過去。
翻開荒草。
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白發老人正佝僂著背,站在水井旁,費力地攪動著汲水的軲轆。
【天煞孤星】的命格技厄運震懾,就算是五階命格也得吃癟,被直接震懾。
但眼前的老人卻絲毫不受影響,一邊汲水,一邊看向秦宇,渾濁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親切的情愫:
“厄運纏身,卻能獨善其身,應該是到達七階了……”
“閣下不妨過來一敘。”
老人將水桶從井底升上來,然後提著水桶走向身邊的菜地,開始用瓢為青菜澆水。
秦宇目光落在老人身上,淡淡地道:“你是周成?”
視線所及之處,老人的命格紋路浮現在眼前。
濃墨似的黑色厄運凝結在老人身後,形成一個首位相接的蛇形生物。
不過這蛇卻是十分詭異,嘴巴張開,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這是【自生自滅】命格。
擁有此種命格的人,一般都到了生涯的晚期,距離死亡也隻有一步之遙,自身對生的渴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具軀殼在繁複掙紮,不知哪一天會被天道抹殺。
這【自生自滅】同樣也是一個厄運類命格。
不過命格的位格,隻是五階,比秦宇的七階【天煞孤星】就弱得多了。
“怪不得懿貴妃說開啟埋骨地除了需要國運以外,還需要一個天生厄運強大的命格。”
“難道症結都在這人身上?”秦宇心裡一動。
老人一邊澆菜一邊回應道:“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有聽人提及了。”
“你是來找入口的罷。”
秦宇微微頷首道:“正是。”
“好,殺了我,入口便會出現。”老人仍舊在不緊不慢地澆菜,話音也淡淡的,仿佛在說一句與自己無關的話。
“殺了你?”秦宇淡淡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