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氣散開,三清殿前浮現出一座圓形石桌,周圍則放置著一個石凳。
“客氣了。”秦宇也不謙讓,隨身座下。
近距離觀察玖裕真人,秦宇忽然心裡一動:“這位掌教真人,似乎是個……死人……”
就像之前在荒城見到的獻祭場麵一樣。
那些擁有同一個命格的人,其實都是死人。
隻是因為那個命格而像行屍走肉一般地“活著”。棯span
很顯然。
玖裕真人身後的命盤是破碎的。
命盤之中的命格紋路乃是一個色彩斑斕,如同彩虹一般的形狀。
這些色彩一會兒凝聚成一隻鳥,一會兒又變成一隻兔子,過一會兒,化為石桌,一會兒以後化為人形。
僅僅是這一時半會兒,其命格紋路就變幻了不下十次。
每一次都是一個之前沒有出現過的形狀。
有動物有植物,也有石頭等死物,不一而足。棯span
這是【形形色色】命格。
位格隻有三階。
擁有這種命格的命主,其實都是塵世間最普通的生靈。
從出生到死亡,一輩子平平淡淡,沒有大的起落,也沒有小的悲歡。
如同你身側的一個毫不起眼的鄰居,他一直就生活在你的左右。
你也覺察不到。
某一天他死了,你除了湧起:“哦,這人原來是我鄰居,怎麼就死了”的感歎之外,並無彆的感覺。棯span
在秦宇眼中看來,玖裕真人身居高位,就算命格不強,最起碼也得是五階或者六階。
沒想到一看之下,竟然比玖天真人的六階命格還要弱得多。
而且,除了這和玖天真人身份配比不上的命格之外。
秦宇還從破碎的命盤邊緣,觀察到了一股死氣。
所謂死氣,其實乃是縈繞在命格邊緣的一股喪失了生機的破殺氣韻。
此氣若是凝聚成形,便代表著此人將要行將就木了。
而眼前的玖裕真人,便是如此。棯span
所以,在秦宇的眼中,玖裕真人已經是個死人。
“天師請嘗嘗羅摩的雨前茶。”
玖裕真人隨手做出一個倒茶的姿勢。
雲霧之中,一個青瓷茶壺便憑空浮現。
茶壺底下,兩盞青花瓷茶杯應運而生。
潺潺的茶水聲響徹周遭,宛如仙境之中的山泉潺潺而去,令人心中一輕。
秦宇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道:“好茶。卻不知貴派掌門人何時出關,貧道此行,其實乃是有些疑難向當麵請教一下玖橫真人。”棯span
直接開門尖山。
秦宇也是懶得跟他賣關子。
在問詢玖橫真人所在的時候,秦宇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玖天真人的表情。
那一刹那,玖天真人臉上複現的,是敬畏和恐懼之色。
“天師此行的目的,玖天師弟已經向貧道表明了。”
“隻是掌門師兄已經閉關多日,難以現身見客,所以便委派了貧道一個掌教真人的身份。”
“掌教與掌門這兩個字,放在你大周,意思其實是一樣的,都是一門一派的領袖。”棯span
“但在我羅摩道宮,掌教隻能排在第二,而且還是個臨時的,而掌門人,則是羅摩的主宰。”
“天師若是認可貧道這個臨時的掌教,不如直接和貧道說說心中疑問,若不定貧道能為天師答疑解惑,也未可知。”
玖裕真人言談舉止,都顯得閒適自得,不驚不喜,一副高人風範。
比起西京道門的通續真人,還多了一分仙風道骨和出塵之意。
秦宇端著茶杯,再度掃了一眼玖裕真人那帶著死氣的命格,側目又看了看玖天真人的命格。
兩者之間一個真實,一個略顯虛幻。
“掌教真人所言極是。”秦宇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玖裕真人,緩緩說道。棯span
忽而手中茶杯一個翻轉,裡麵的茶水凝成一線,並全部溢出,撲向玖裕真人麵門。
玖裕真人當即變色,左手一抬,一股純淨真元宣泄而過,當即凝成一麵看不見的盾,罩向水線。
噗嗤!
下一刻。
水汽四溢。
整個石桌也跟著震動了一下。
而後,石桌石椅,茶壺茶杯俱都消失不見。棯span
眼前靈氣繚繞。
三清殿巨大的門楣亮了一亮。
門前,一位白發白須道人背負雙手,含笑看向秦宇。
而秦宇卻還在青雲橋的起點,全程並未動身。
“師兄……請恕罪……我……”
緊跟著,玖天真人臉上複現出驚恐之色,看著橋對麵的玖裕真人,雙喜一軟,竟然跪了下去。
口中更是告饒起來,看起來極是驚恐。棯span
“不妨。是天師手段高強,看穿了我的幻術,與你無關,你且去問問機方,並查查那件事的來龍去脈,若是有什麼難處,再來尋我。”
這時,三清殿門口的玖裕真人麵色淡然地掃了玖天真人一眼,緩緩說道。
玖天真人如蒙大赦,趕忙行禮道:“多謝掌教真人,小弟這就去辦。”
說罷,也不理會秦宇,徑直離開橋頭,向獸苑方向去了。
就在玖天真人離去的那一刹那。
秦宇意念一動。
天地棋盤瞬時發動,將玖天真人的一絲命格氣韻收斂,並凝結成一枚黑色棋子,恰如其分地盛放在了棋盤之上。棯span
即便是玖天真人抑或是玖裕真人,都未曾發覺。
而方才,從秦宇起步走向青雲橋,到三清殿前舉杯聊天,後來秦宇暴起,整個過程,其實都是幻境。
自始至終,秦宇都未曾動一下。
而對麵的玖裕真人也沒有動。
二人就隔著數百丈遠的橋麵,互相打量。
“秦真人,你不該來此地。”
待玖天真人走後,玖裕真人麵色不變,但語氣卻有些森然地道。棯span
“廢話,貧道已經來了。”秦宇微微一笑,話鋒一轉道,“讓玖橫真人出來,貧道有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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