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殿下用心良苦,所謀甚大啊。”
朱見濟愣住,不愧是老狐狸,這就看出了自己的用意了,咳嗽一聲,道:“王尚書,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朱見濟有點憂心。
王文能看出自己的用意,保不住其他人也看得出——反正便宜老爹已經看出來了,而且在全力配合自己。
要不然這一次彈劾白圭,哪可能出現一麵倒的局麵,真當天子無心腹,保不住一個白圭?
那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隻能有一個原因:老朱看出了自己的意圖,所以暗中對天子心腹下旨,讓他們配合,給唐氏外戚營造一個可以推動陰謀換儲的局勢。
換言之,又是一次釣魚執法。
想來也是搞笑。
便宜老爹朱祁鈺擅長過河拆橋,自己擅長釣魚執法。
不過朱見濟還是很暖心。
親爹就是親爹。
關鍵時刻很給力!
但還是要多留個心眼,王文看出來了,老朱也看出來了,萬一江淵、劉珝也看了出來,搞不好就要前功儘棄。
所以……還得繼續把戲演好了!
王文哈哈一笑,“微臣失言,殿下恕罪。”
朱祁鈺其實早就猜出了兒子的謀劃,所以一直在暗中配合,要不然今日朝堂上,哪會出現那麼多人支持換儲。
真當景泰二字是擺設麼。
再怎麼的,陳循、商輅之流,不會背刺。
又何況才擢升起來的吏部尚書姚夔。
他更不可能去支持唐氏外戚。
朱祁鈺咳嗽一聲,“太子說的有道理,王尚書,出了乾清殿就莫要亂說了。”
王文告罪,心裡暗道,果然如此。
這又是一盤肅清朝堂拿回兵權的大局!
眯眯的岔開話題:“陛下讓微臣來乾清殿,是要詢問,以白圭當下的‘罪狀’,罷官是重了還是輕了罷,這麼說吧,如果是太子殿下大婚前,罷官是輕了,如果是太子殿下大婚後,罷官是重了。”
朱祁鈺頓時有些後悔了,“先前在奉天殿,應該問問你的。”
王文搖頭,“不,陛下英明。”
朱祁鈺不解,“何以這麼說?”
王文想著還是要點一點陛下,遂道:“百官這一次針對白圭,說到底是在針對東宮,可要讓他們露出狐狸尾巴,總得給他們機會。罷白圭,便是陛下給他們的信號和暗示,陛下等著罷,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跳出來發難了。”
朱祁鈺冷哼一聲,“他們想多了。”
老子從始至終都沒想過換儲。
王文微微搖頭,“他們想沒想多,微臣不知道,但陛下重用唐氏外戚,唐氏外戚如今勢大,再被人稍微一慫恿,肯定會想多。”
頓了一下,道:“說到底,還是太子殿下鋒芒太露了啊!”
朱見濟聳聳肩,“怪我咯!”
王文哈哈大笑。
看向朱見濟,“太子殿下是不是有話對微臣說?”
朱見濟訝然,“王尚書……你這活脫脫的一個老狐狸啊!”
王文笑道:“微臣可以致仕,並舉薦由福建巡撫於謙接任刑部尚書一職,但還請殿下允諾,沒開海禁之前,讓束鹿王氏,可以跟隨殿下在泉州由孫叢文建立、白修接手的商行一起進行海外貿易。”
又道:“開海一事,不會那麼順暢,微臣估計幾年之內,這個問題無法解決。”
文官集團不會那麼輕易讓步的。
等於謙從福建歸來,沿海的海外走私又會猖獗起來。
王文索性便替他身後的束鹿王氏謀下近幾年的利益。
朱見濟想了想,“可以,不過孤不需要王尚書致仕,可以刑部兩尚書,所以,王尚書要不要拿出點其他的誠意來?”
王文哈哈樂了,“微臣現在大概了解唐王朱瓊炟殿下的感受了。”
又樂道:“束鹿王氏,願意花一百萬兩從殿下手上購買一份‘海外貿易’的準許旨意,並且之後海貿利潤中,願意按照比例上繳賦稅至國庫!”
一語驚醒夢中人!
朱見濟真的震驚了。
王文不愧是站在朝堂之巔的讀書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兩把刷子,王文不僅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而且還出手大方。
一來就是一百萬兩!
這分明是個隱藏多年的太子黨!
甚至他還故意提點了自己。
開海會受到阻礙。
但可以一步步來,先賣一部分“海外貿易許可證”!
從另一個角度來解決開海的事情,並且國家可以從中大賺一筆快錢,甚至還能收賦稅,這一點倒是自己沒想到的。
也笑道:“那孤就謝謝王尚書了。”
朱祁鈺像個局外人。
暗想著太子那點心思,瞞得過老子,你們君臣就這麼狼狽為奸吧,當著朕的麵做這等權錢交易的事情,有沒有把朕這個大明天子放在眼裡?
朕不要麵子的麼。
信不信,朕給你們全部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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